也沒敢跟主子相認。就是想將錯就錯,這樣,主子不待見奴才,奴才在太皇太后跟前也好回話。”雲姑面上一派坦誠言辭又萬分懇切,倒讓東珠很自責。
是啊,入宮之前就聽瑪嬤說過,太皇太后執掌後宮幾十年,面上寬厚平和,實際上鐵腕鋼拳毫不手軟,東西十二宮甚至朝堂之上都有她的眼線。
所以,儘管帝星更迭變幻,朝政風起雲湧,她身居慈寧宮依然能安然自若。
東珠原本從心裡就討厭排斥那些為孝莊充當眼線的人,然而直到今日聽到雲姑的話她才明白,這些人怕是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眾人討厭棋子,可是作為棋子的悲哀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雲姑姑。”東珠摟住雲姑的脖子,“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主子快別這麼說了。”雲姑也有些哽咽,“奴婢心裡其實高興得緊,原本在這宮裡日復一日,混吃等死毫無生趣,可如今能跟在主子身邊,這日子便有了希望。”
“砰”的一聲,門被從外面踢開,進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婆娘,她雙手叉腰,“雲妞,留你值守,你倒窩在屋裡躲清閒了?又想挨板子了不是?快去,膳房剛撤下來的桌布,趕緊洗乾淨了!”
東珠看那女人氣焰實在囂張,她很想替雲姑姑出頭,可是她看到雲姑姑立即謙卑地稱“是”,畢恭畢敬地將那女人送了出去又一直拿眼神暗示自己別開口,這才忍下。
東珠跟在雲姑姑身後走出來看到外面的場景差點氣暈過去。
院子裡堆的幾十盆的桌布,有明黃色的、金黃色的、白色的、紅色的,還有藍色的,關鍵是這些桌布上面油漬斑斑,這怎麼洗得乾淨?院中還站著七八個腰圓臂粗的浣衣女,顯然這些桌布是她們抬來的,此時正想走,其中一人似乎還在說:“快走,回去接著玩,這把我肯定贏。”
原來這些活兒她們想讓雲姑一個人幹,要是把這些都洗完了,雲姑非得累死了不成。
難怪說宮裡整死人不見血。
今天真是見識了。
“這位管事婆婆,請等一下。”東珠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叫我?”那個一臉橫肉的管事婆雙手叉腰,一副旁人欠了她八百兩銀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