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這樣的。等到吃得上飽飯了,自然和其他的小姑娘沒什麼分別。
另外又看中了一個四十五歲的媽媽,力氣大能做粗活,只要是了十四兩銀子。加起來總共花了三十兩——正好是一個劉裁縫女兒的價格。
給人伢子算了錢,人伢子給尤氏兩人的身契,這兩人就算是崔家的人了。以後身契捏在尤氏手裡,一切都聽她吩咐。
誠惶誠恐地給尤氏磕頭,口裡稱‘奶奶’。尤氏臉上露出笑容來:“莊媽媽也就罷了,依舊這麼叫就是了。倒是你這丫頭名字拗口,日後就叫雀兒,也好使喚!”
賣身於人便是萬事不由己,連性命都是別人的,何況區區一個名字。那小丫頭原是窮苦人家養不活賣出來的,從小飢一頓飽一頓,又兼打打罵罵,就是個聰明人也該愚笨了,這時候便顯得反應不過來。
不過她旁邊的莊媽媽倒還機靈,推了她一下,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給尤氏磕了一個頭:“雀兒知道了!謝謝奶奶。”
這些都是人伢子教過的,要是主家給她們改名字,她們必須得做出感恩戴德的樣子。果然,尤氏聽到這話,心裡也舒服了。讓她們兩個收拾收拾,住進了家裡一件空屋子。
尤氏家和崔本趙鶯鶯家格局是差不多,這就意味著在孩子們紛紛成家之前,倒座和後面罩房肯定有空屋子。這時候讓一個媽媽一個丫頭住進來,倒也容易。只不過人住進來是容易了,剩下的事情卻還要料理。
她們從人伢子那裡來,只帶了一個小包袱。包袱裡面當然不能有銀錢或者值錢事物,只是一套換洗衣物,並兩件零碎小東西而已。莊媽媽的就是一把斷了齒的梳子,一根陳舊的木簪。雀兒有一對舊頭繩,一個缺了口的杯子。
尤氏儘管不富裕,也瞧不上這些啊,皺眉道:“什麼破爛兒!”
人伢子是帶著人來見買主的,自然會讓這些人穿的體面一些。所以莊媽媽和雀兒穿的都是人伢子買的舊衣裳,雖然是舊的,可沒有什麼補丁,乾乾淨淨也算是能見人的。至於包袱裡的換洗衣裳,那是她們賣身的時候自帶的。都窮到要賣身了,有什麼衣裳就不用說了。
沒辦法,將來這還要見人的。而且有些東西是必需品,就算尤氏有心儉省吝嗇,那也要準備。她也只能打點開自己的衣箱和大女兒的櫃子,先尋了兩套勉強合適的舊衣裳。然後從雜物間裡翻找,好一通忙碌,總算把莊媽媽和雀兒安頓下來了。
這又是花錢又是費工夫的,自然有他的好處。這一條巷子裡的事情,誰家不知道誰家呢?第二天大家就都知道尤氏賺了錢,買了兩個人在家裡伺候。尤氏還嫌知道的人不夠多,有莊媽媽料理家務事之後,整日帶著雀兒在外東家西家的逛,倒是狠狠過了一遍吳氏的日子。
這樣的做派,有的人豔羨,有的人難免看不上眼。其中有一個年輕媳婦,人叫眉嫂子的,和趙鶯鶯逐漸走的近。她很看不上這個,拿著針線到趙鶯鶯家做活計的時候就忍不住抱怨:“整日打眼過,生怕人看不見她身字尾著一個小丫頭似的。你說說看,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是大戶人家講究一腳出八腳邁。憑她做什麼,竟還要隨身跟一個!”
這眉嫂子丈夫開著一家小雜貨鋪,日子也算是寬裕,家裡也用著兩個媳婦一個丫頭。平常普通的出門走動並不帶人,都是留在家裡讓她們做活。就像是趙鶯鶯,去到大房請安也從不帶桃兒,一個道理。
趙鶯鶯也覺得尤氏過於張揚了一些,不過人家又沒有犯著她,且那是嫂子。所以她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什麼話。
眉嫂子和趙鶯鶯交好也是喜歡趙鶯鶯不說是非,平常最安安靜靜在家。這時候趙鶯鶯不和她議論這些,雖然有些掃興,可她更多的是喜歡——其實她本來也不愛議論這些的,這次拿起來說算是有緣故的。
“我本懶得說這些的,只不過這世上有的是麻煩人。你那二嫂子也是夠了,大概是吃夠了你三嫂平常的炫耀,總拿你三嫂說事兒,中間還不忘記捎帶上你。”這就是眉嫂子的憤憤不平處了。
趙鶯鶯知道眉嫂子是給她打抱不平,頗有一些感動。於是勸著道:“眉嫂子何必這樣,生這種閒氣!外頭嚼舌根的人太多了,要是個個放在心上,一輩子別想好過,心放平一些才是。”
只不過趙鶯鶯也有好奇心,話說到這裡頗有些好奇。尤氏拿吳氏做話靶子她懂,而且吳氏嫁人這麼多年了,能被說的事情總有一大堆。可是她算什麼?雖然她能感受到尤氏不大喜歡她,可是她自忖沒得罪過尤氏。
再加上她是新媳婦,什麼事都還來不及做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