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姜武並不希望宋妤兒再捲進這些事裡面來。
畢竟,在江淮的認知裡,江小湖可是為自己死的,宋妤兒這邊要是說漏了,難免會埋下什麼禍患。他們現在不在京城,最好還是要小心行事。
這般想著,他上前半步,咬著宋妤兒的耳朵跟她說了,宋妤兒聽完後,有些愧疚的嘆了口氣,她也怕事情多變,只能忍下拜祭江小湖的心,目送姜武朝外走去。
殊不知,後窗下,江淮已經將所有事情聽的分明。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是為姜武的夫人死的。
這說明什麼……
那丫頭真是傻啊!
想到當日妹妹冰涼的體溫,慘白的臉色,胸前那道穿透的傷口,江淮忍不住捂住眼睛。但即便如此,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的心房好像有一把匕首在翻攪,不停戳刺。
他這妹妹怎麼就這麼傻!
愛一個男人竟然愛到了這種程度!
骨子裡,他自然是想替妹妹報仇的,可是刺客已經死了,九皇子也已經死了,他總不能去殺姜武和宋妤兒吧……
他敢保證,他要是真那麼做了,那麼他的妹妹就算是從閻王殿逃出來,也一定要入他的夢,跟他好好談談人生的。
這般想著,他到底將滿腹的心酸壓了下去。
仰頭在月下站著,過去很久,等到臉上的淚痕看不出來,心情也收拾得差不多,才往前院走去。
前院,姜武已經在等著了,看見他走過來,衝他頷首,“我們走吧。”
江淮嗯了一聲,提醒姜武,“小湖是個灑脫的性子,喜歡的站得高一點,所以我將她埋在霞山最高峰,可能會有一點兒遠。”
“無妨。”姜武衝他扯唇,露出一行潔白的牙齒。
江淮沒有什麼說的,兩人直接往前走去,不得不說,霞山的路確實難走,尤其是晚上。幾乎跟爬長滿荊棘的陡坡沒有什麼區別。
姜武一直悶不吭聲的走著,沒有叫一句委屈。
江淮在前走著,心下對姜武的仇恨更淡了幾分。
其實,他是有意挑最難走的路的。
他也是在跟自己打賭,要是姜武不怕困苦,跟他上了山,拜祭小湖,那他就放過他們一家三口。
不然的話,小湖就死的太不值了,縱然知道妹妹一定會來自己夢裡跟自己說道,但他還是要將那一家三口殺之而後快。
終於,在寅時正,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山。
江淮和姜武都是一身汗。
兩人好好的衣裳也變得七零八落,尤其是袍擺,幾乎沒有一寸好的地方。
當姜武面無怨色的跪在江小湖面前,將所有她喜歡吃的菜擺在墓碑前時,江淮握著的鐵拳一下子鬆開。
而姜武,到下山回到江淮的屋子,也不知道,他竟在無形之間化解了一場殺戮。
兩人下山後,太陽剛好射出第一道霞光,姜武被那光晃花了眼睛,心中一動,不知是突發奇想,還是蓄謀已久的問了江淮一句,“你想不想替小湖報仇?”
“……什麼意思?”江淮猶豫許久,才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十分不明白,姜武這葫蘆裡是在賣什麼藥。
“九皇子並沒有死。”姜武語不驚人死不休,又說了一句。
這下,江淮徹底震驚了,不過震驚後,又明白了姜武的意思,嘴唇哆嗦著道,“你的意思是,把他交給我處置?”
姜武點了點頭,頓了頓,又說,“我知道,在小湖死後,你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發不出來,不然也不會一直呆在這裡陪著她……今次,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將楚貽廷交給你,你親手替她報仇,如何?”
“好!”江淮顫抖著答應。
姜武沒有再說話。
江淮這人,他雖然說不上喜歡,可不管怎麼說,都是小湖的哥哥,既是小湖的哥哥,那也就算自己的哥哥。
他現在一個人在霞山隱居不算什麼,可他還有妻子和三個孩子啊,總不能一直寄養在岳父家裡,長此以往,孩子的舅舅舅母勢必不樂意,到時候小湖的侄子侄女可就危險了。
這般想著,他決定先將這些想法壓下來,一切等江淮處置了楚貽廷再說。
回到山下的草屋,宋妤兒和昭蓉已經醒來,兩人都不會下廚,只能等著姜武回來,姜武倒也不怪罪,跟宋妤兒交代了一聲,便去給他燒洗臉水,煮早飯去了。
宋妤兒已經跟江淮對上,再避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