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著頭不說話,良久後,才輕輕的說了句,“我想去拜祭爹爹。”
宋老夫人聞言,又紅了眼眶,喃喃道,“知道你想見他最後一面,所以祖母打算等你看了他之後,再下葬。”
宋妤兒點頭。
老夫人想起身親自作陪,卻被宋妤兒拒絕,她抬眉,看了春芳一眼,低聲道,“就勞煩春芳姐姐陪我走一趟了。”
春芳聽宋妤兒這麼說,下意識的看向老夫人,見老夫人也點頭,才朝宋妤兒福身,溫婉道,“大小姐客氣了,奴婢陪您走一趟吧。”說著,就朝宋妤兒走去。
宋妤兒點了點頭,將懷中帶著帽子的昭蓉往前帶了一步,衝老夫人道,“來的路上,出了一些事故,蓉蓉這孩子身子不太好,就不過去了,有勞祖母照顧片刻。”
宋老夫人一聽事故,有心想問個究竟,但是看宋妤兒一臉悲色,卻是沒有立即開口,朝她點了點頭,繞後將昭蓉招了過去。
找容納對宋老夫人印象深刻,倒是不認生,走過去,甜甜的又喊了生曾祖母。
宋老夫人被她喊著,多日來枯寂的心如同被澆灌了能使枯木逢春的神仙水一般,含了笑,將她攬進懷中,心肝寶貝的叫著,又道,“曾祖母可想死你了。”
昭蓉在她懷中依偎著,笑的含蓄。
過了會兒,老夫人似乎注意到了她額頭上的汗水,道,“已經進了屋子,怎麼不把帽子摘了,看看,都熱出汗了。”
昭蓉想到頭上的帽子,臉上露出一份不愉快,低下頭,小聲道,“蓉蓉的後腦勺受了傷,沒有頭髮。”
“受了傷,到底怎麼回事?”老夫人一下子激動起來,急切的問道。
昭蓉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該怎麼說,半晌後,才措辭好,然後將她和宋福寶的恩怨說了一遍。
誰知道,宋老夫人聽完後,卻沒有立即安慰她,而是著急地問,“蓉蓉你說,福寶也被帶過來了?”
昭蓉一愣,她沒想到宋老夫人會問都不問自己的傷,只關心宋福寶。
良久後,才在她殷切目光中,點了點頭,道,“爹爹和孃親將他帶過來了。”
“那福寶現在人呢?”老夫人又問。
昭蓉想了想,道,“在悅來客棧中安置著。”
宋老夫人一聽,有點兒不太高興,明明是他的孫子,怎麼就被安排在了客棧裡,當即喚了近身的嬤嬤進來,讓她帶人走一趟悅來客棧,將福寶少爺接回來。
吩咐完,她再將目光落在昭蓉臉上。
才發現它的不對勁。
無聲嘆了口氣,宋老夫人也覺得自己剛才是著急了,竟然忽略了身邊這個小的,頓頓,不太自然道,“你舅舅是個可憐的,你祖父過世了,他這個獨子總要回來看一眼的,放在外面,總是不像話。”
昭蓉眨著眼睛,不說話。
宋老夫人就見狀,又端出笑來,哄道,“不過你們總是嫡親的血脈,蓉蓉聽祖母的話,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舅舅。”
“……”昭蓉還是不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祖母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好像,更在乎舅舅。
她一直沉默著,老夫人不免尷尬起來,無奈的嘆了口氣,問她,“蓉蓉可是怪舅舅推你下馬車。”
昭蓉點了點頭,“背後害人總是不對的。”
“傻孩子,什麼背後害人!”宋老夫人不悅的嗔了昭蓉一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是舅舅跟你鬧著玩兒的,你一個小輩,不好記他仇的。”
“可是祖母……”昭蓉想說宋福寶性子真的不好,下手又狠毒,可偏偏不知該怎麼稱呼,反正她實在不想喊那個欺負自己的胖子做舅舅。
“怎麼了,你還真怪上你舅舅了?”老夫人有些厭煩昭蓉的不識趣。暗想,到底是養在鄉下的,就是不識大體。
昭蓉被宋老夫人逼的紅了眼眶,眼看著,淚水就要落下。
宋老夫人心裡有些煩躁,強忍著心中不悅,扯了個笑,道,“曾祖母只是隨意跟你說說話兒,教你做人的道理,你怎麼哭上了。”
昭蓉經老夫人這麼一說,心裡更加酸楚。
這時,宋妤兒拜祭完生父,匆匆趕回福安堂。
她和姜武一進門,就看到女兒通紅的眼眶,忙迎上去,問她,“蓉蓉這是怎麼了?”
昭蓉看到宋妤兒心疼的眼神,嘴一扁,就大聲的哭了出來,哽咽道,“孃親,曾祖母說蓉蓉不孝順舅舅……可是蓉蓉分明對舅舅很好,還偷雞蛋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