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喚蓁蓁隨她坐下就是。
反正今日來; 也不是要得長公主的青眼,而是讓小姑子出來走動走動; 也省得日後後宅交際時露怯。
於是; 柳少夫人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喚沈蓁蓁同她入座。沈蓁蓁是跟著嫂子來的,又沒經過事; 自然緊緊跟著嫂子,乖乖在她身邊坐下。
她們這邊方作罷,還未來得及同邊上的人打招呼,方才還撫掌大笑的長公主朝她們這個角落望過來,樂呵呵道,“宜娘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上回她們還同我說,你有孕赴不了宴了。如今瞧著氣色不錯,府上添了個姑娘還是小子啊?”
柳少夫人忙起身朝長公主行禮,回話說,“多謝長公主記掛。這回又是個小子。”
長公主聞言便笑,“你是個有福的,頭胎便是個兒子,如今又添了個小的。”
在座的除了似沈蓁蓁這般未出閣的姑娘,其餘的都是些官家夫人,沒這等身份的,也沒這機會出入公主府。此時一聽柳少夫人又添了個大胖兒子,不免有些眼熱。要說柳少夫人雖說是低嫁,夫君不如何出挑,但勝在日子舒心。家中無妾鬧心,又是一舉奪子,這會兒膝下都兩個男娃了。和她一比,還真是有些氣不順了。
柳少夫人哪裡不知道在座眾人的心思,大大方方笑說,“這要說福氣,哪比得過長公主您老人家。再者了,說心底話,我還真巴不得這回是個姑娘呢。姑娘乖,同孃親,小小嬌嬌的,疼都疼不過來。最緊要的是,婆母待我極好,我若能生個姑娘,才對得起我婆婆待我的這番好呢。”
她一示弱,眾人也都想起了柳夫人,都對柳夫人眼熱旁人的閨女一事有所耳聞,此時一聽,心裡頭那點氣不順也順了。人人家中有本難唸的經,這柳少夫人也不是如她們所想那般諸事無憂。這麼一想,夫人們又都笑盈盈起來,也不胸悶了。
見狀,柳少夫人又繼續道,“不過吶,我雖沒得個姑娘,我家婆婆卻是如願以償的,認了個極孝順的閨女兒,成日在府裡頭說道,說的我都有幾分羨慕了呢。要我說,還是姑娘貼心,我家婆婆那可真是有先見之明。就我家那幾個臭小子,個頂個的皮,連奶孃都頭疼。”
長公主最喜同小輩說話,被柳少夫人幽默的話逗樂,繼而眼睛一轉,落到她身邊的沈蓁蓁身上,道,“你這婆母認的女兒,可是你旁邊坐著的這丫頭?來來來,走近些,讓我仔細看看。”
長公主發話了,沈蓁蓁自是不敢不從,盈盈走上去,到兩步的距離便停住了,朝長公主行禮。
她今日穿了件蓮青色的金絲軟煙羅裙,裙襬垂下遮住繡鞋,纖腰處同色腰帶勾勒出盈盈腰線,梳的是桃心髻,襯得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又有幾分小女兒的嬌態,很能入長公主這等上了年紀的老人眼。
德禧長公主慈愛握著沈蓁蓁的手,打量了片刻,仰面朝眾人道,“看著便是個好姑娘。”
蓁蓁被德禧長公主握著手問了好一會兒,還提及了親事,看那模樣似乎是想給她說親一般,好在她老老實實說了已經定親了,德禧長公主才作罷。
同德禧長公主說過話,就有下人來領眾人去院子裡賞花,說是賞花,倒不如說是夫人們相看兒媳婦。
能來這宴席的,出身都差不到那兒去,家中有兒子的夫人們都忙著相看起來,如沈蓁蓁這般已定過親的,則是自己尋了個亭子待著。
這亭子四周並無什麼景緻,但勝在清靜,被叢竹攔住了視線,既幽靜又涼快,算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去處。同沈蓁蓁一道待在亭子裡的,還有傅家的二小姐,她和沈蓁蓁的情況又有些不同。蓁蓁是定了親了,而傅二小姐卻是待字閨中的,只是不知為何,方才眾人一散開,她便跟著蓁蓁一道來了亭子。
來了亭子也就罷了,傅二小姐似乎還不怎麼愛搭理人,坐下後同蓁蓁交換了名姓,連序齒都未論,便自顧自盯著處竹子發起呆來了。
沈蓁蓁見她看得投入,也沒特意尋話說,兩人就這般靜靜坐著,竟還有幾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
清靜了沒過一會兒,亭子外頭便傳來腳步聲,還有小姑娘的竊竊私語聲。似乎是沒察覺亭中有人,那人聲絲毫沒有停頓,依舊自說自話著。
“你說那傅二有什麼了不起的?好好的夫婿,就被妹妹搶走了不說,換做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樂意出門。臉都丟進了,可笑她還一副傅家千金的模樣,真當是笑死人了。”
“姐姐快別這麼說了,”另一人嘴上攔了一句,下一句卻也不懷好意道,“傅二小姐也不好過,咱們別同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