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勾,朝他嗤了一句,看得聶凌就來氣。正要繼續理論,就聽沈蓁蓁開口了,“玉泉,玉腰,你們去廚房拿醒酒茶吧。我扶得住。”
玉泉和玉腰皆是滿臉不贊同,臉上寫著“姑娘你可別逞強,真搬不動就丟這兒算了,把自己累壞了可不許”。
沈蓁蓁好說歹說,總算勸得玉泉和玉腰去了廚房,才又和程垚聶凌道了句別,半扶著覃九寒回房。她一手扶著男人的背,另一隻手則是扶著他的胳膊,但她個子嬌小,覃九寒卻是比聶凌和程垚都要高,從遠處望去,倒不似她扶著男人,而像極了男人將她半擁在懷裡,兩人親密無間的姿態。
不過,她也並非逞強,而是她方才一上手便察覺到了,覃九寒壓根沒將全部重量壓在她身上,大概卸了七八成的力道,剩下的頂多讓她稍稍有些許的吃力,要說壓壞卻是無稽之談。但是,這種話又不好和他們言明,倒有些似顯擺似的,這種事,沈蓁蓁是做不慣的,故而也只能由著玉腰她們誤會了。
沈蓁蓁將男人扶回房間,正絞了帕子替他淨面,又替他解了發冠,拿篦子順了順鬢角,讓他睡得舒服些。方才去端醒酒茶的玉腰和玉泉就進來了。她又餵了不省人事的男人飲了醒酒茶,才打算要走。
她從床沿起身要走,就見覃九寒忽然伸手攥著她的指尖,捏的緊緊的,方才閉著的眼也睜著,一眼不錯望著她。覃九寒飲了酒,便遲鈍了許多,被蓁蓁勸著放手也不肯,兀自握著她的指尖,實打實的不講道理。
沈蓁蓁從未見過他醉成這般,倒有些似個霸道的孩子了,捏在手裡的糖豆便不肯放手,甭管大人如何同他講道理,不僅固執,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霸道。蓁蓁見狀覺得有幾分好玩,側著頭陪著坐了一會兒,等他徹底入了睡,才揉著有些僵硬的腿起身。
玉腰和玉泉連忙上來扶,扶著沈蓁蓁回了自己的房間。
卻說她離開後,床上陷入睡眠的覃九寒忽然蹙起眉頭,方才放在身側的手也緊緊攥成拳頭,眉宇間皆是不豫之色,似乎是做了噩夢一般。
……
“大人?您可是身子不舒坦?要不我們回去?”耳邊傳來殷勤的語句,覃九寒覺得有幾分耳熟,便抬眼看過去,不由心頭一震。
這人的面貌十分熟悉,前世伺候了他十多年的隨從,雖說不是那種能察言觀色的僕從,但勝在對他忠心耿耿,自他從獄中順手救了他一次,此人便一直跟著服侍他了。
只是,這分明是前世的事,這種恍如身臨其境的感覺是何緣由?
第68章 。。。
覃九寒回神後; 抬眼打量他所處的環境。
這處楠木作梁,雕樑畫棟,入眼是隨著暖風揚起的寶羅帳紗; 珍珠串墜的簾子被風撥弄著; 如清培佩般叮咚作響; 一股甜而舒緩的暖香在屋內拂散開來,端的是個金碧輝煌的銷金窟。
他身處走廊之中,拐了個彎,便到了一處廂房前。隨從還在詢問他的身體,覃九寒擺擺手讓他安心。
正在這時; 廂房房門被推開; 一個紫衣男子掀簾出來; 見到他便是一愣; 隨即拱手行禮道,“覃大人,王爺在裡頭恭候多時了。”說罷,朝裡頭一擺手; 請他進去。
覃九寒下意識厭惡這煙花之地; 不欲進這腌臢之地,哪怕裡頭看上去還算雅緻; 那些伺候著的姑娘也還算規矩。但不知怎麼的; 心底有股力量,似是冥冥之中在鼓動他踏出這一步一般。
大抵是屋裡人聽到了動靜,傳來了一聲輕笑; “紫鷹,還不快請覃大人進來?”
紫鷹聞言又是一擺手,覃九寒遲疑不過一瞬,便遵從內心那股力量,跨過那門檻,由紫鷹伺候著掀簾子而進。行至跟前,覃九寒發覺屋內皆是他的“老熟人”,榮王,以及其他官員。
榮王年近三旬,當今聖上未登基前曾帶兵打過南蠻,聖上登基後才被召回,說是王爺,更像是名戰功赫赫的武將。他身姿挺拔,不似一般皇族那般羸弱,反而有幾分健碩,下巴處是一道疤痕,橫貫直喉嚨處。
榮王一見覃九寒,便爽朗一笑,帶的那疤痕也有些許的抖動,“你今日怎麼想通了?平日裡,怎麼請你,你都是矢口回絕的。”
覃九寒朝榮王拱拱手,在屋內尋了個位子坐下。他想起來了,這大抵是他入京四五年的時候,那時候他任職督察府,經手了一件案子,是榮王的得力屬下姦汙民女一案。那時他不過剛調到督察府,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等著以雷霆手段收服人心。
這案子恰好撞在他手裡,便是鉚足了精神要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