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希望能孝敬先皇。陛下宅心仁厚,邊疆寒苦淒冷,到底比不上京中來的繁華舒適。再者,父母在不遠游,遊必有方,諸位王侯奉聖命鎮守地方,也的的確確算得上是仁孝了。”
胡雀這一通話,愣是把“親情牌”打的讓人感動不已,太子臉一黑,再往上一看,果然見梁帝已經面色鬆動了不少,點頭應下,“回來就回來吧,讓他……他們回來看看也好。先皇仁善,想必也是樂意見到子孫滿堂的場面的。”
太子還欲再說,梁帝卻是累得不行了,隨意擺擺手,“這事就這樣吧,其餘的事,禮部和欽天監負責操辦。”
太子氣急敗壞回了東宮,一腳踹倒了跪在門前的太監,又摔爛了杯子,氣喘如牛,“這欽天監偏要與本宮作對!父皇也是的,年紀越大越糊塗了!”
覃九寒靜靜欣賞了片刻梁喻發瘋的模樣,心中越發覺得諷刺,等梁喻發瘋發的差不多了,他才緩緩開口,“殿下何須動怒?殿下是未來的君,而謙王不過是臣,您掌控著他的生死,該怕的該怒的,應該是他才是。殿下不妨設身處地想一想,該畏懼的,該是謙王才是。殿下仁慈,顧念手足之情,留他一命,謙王該感念殿下的恩情才是。”
掌控著他的生死?太子一愣,心裡登時涼了三分,是的,他如今是太子,所以才能站在這裡。若他是二弟的手下敗將,那到時候掌控他生死的便是他那好二弟了。他仁慈,始終沒有對二弟下殺手,但若是他那好二弟成了太子甚至是帝王,那他可會放過他?
居高位,方覺清寒入骨,便愈發畏懼失勢之後的萬劫不復。
連著好幾晚,梁喻都從噩夢中驚醒,回首夢中情景,乃是一柄寶劍懸於脖頸之上,見過血光的鋒利刀刃帶著股冰涼的寒氣。他從夢中驚醒,竟然還能感覺到脖頸之上的寒意,登時後背冷汗淋漓。
這一晚,他又從夢中驚醒,他身旁的太子妃傅氏也從夢中醒來,朦朧著睡眼看向坐著的太子,詢問道,“殿下怎麼了?可要喚人進來伺候?”
梁喻回頭看了一眼太子妃,他近年來與太子妃生分了不少,太子妃性子本來就清冷,他卻喜愛那種性情嬌軟的女子,故而不是很看得上太子妃。好在兩人還算相敬如賓,梁喻自認為該給的尊榮一樣也沒少給,此時見太子妃關心他,也略有些心暖,隨口道,“無事,你睡吧。”
太子妃傅氏卻沒有自顧自睡去,半睡半醒拍拍太子的手臂,似乎睡意很濃重,但又記掛著要關心一下他,嘴裡迷迷糊糊,像是哄著孩子一樣,“做噩夢了麼?不怕不怕。”
梁喻難得笑了一下,卻又見太子妃似乎是睡懵了一般,道,“我也常常做噩夢的,夢裡彷彿就在靈丘宮,可冷了。夢都是假的,別怕啊。”
靈丘宮?梁喻勾起的嘴角僵在那裡,卻見迷迷糊糊安慰了他一通的傅氏又早已睡去了,獨留下他整夜難免。
第二日天一亮,梁喻又想同傅氏聊聊昨晚她說的噩夢,他話剛開口,太子妃傅氏已經面色冷淡的道,“殿下記錯了吧,昨夜妾未曾醒來過。”
梁喻不確定的再問了一遍,“你當真沒有做過噩夢?”
太子妃傅氏奇怪的瞧了一眼太子,“妾極少做夢的,殿下大抵是記錯人了吧?”
梁喻熬了一整夜,只覺得精神不濟,他摁著發疼的額角,出了太子妃的寢宮,他邊走邊想。
靈丘宮?那裡曾經是皇祖父時期一位先太子被廢黜之後,家眷關押之所,後來因為不吉利,便被改建成了冷宮。只是,他父皇雖然博愛,對自己的妃嬪倒還算有一份留念,沒把人往裡頭丟過。所以,靈丘宮如今幾乎是個擺設而已。
但它是擺設,也不能改變這裡曾經關押過廢黜先太子的家眷之事。太子妃傅氏的夢囈,再聯絡到近日接二連三的噩夢,梁喻只覺得遍體生寒,後背冷汗涔涔。
……
覃九寒近來的日子,倒是難得的極為規律,點卯去禮部準備先皇冥壽之事,因為難得有了事情做,禮部眾人都忙得不落腳,也沒那閒工夫去給他介紹遠房侄女,或是意圖拉他去行狎妓之事。
從禮部回來,便是照舊替妻子修建庭院中的葡萄藤,日復一日,很快就臨近先皇冥壽了。
諸王接了聖旨,皆從屬地回來京城,算算日子和腳程,大概也快要到京城了。
只是,快要到京城,不代表著這一路順利,或者說,這一路上並不安生。
京城外的一個莊子裡,前皇后嫡子,如今的謙王,常服染血,端坐在屋內,看著散落一地的死屍,勾起唇角道,“本王這大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