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而掙得頭破血流,今朝也不例外。
如今的太子殿下,當初的大皇子梁喻,是這毓慶宮的主子。但入了毓慶宮,不代表就能永永遠遠住下去。或者說,入了毓慶宮,難道就不想做承乾殿的主人嗎?
覃九寒越來越發覺,權勢猶如一把塗抹著鶴頂紅的匕首,人人都知道它危險,但卻又忍不住去靠近,去搶奪它,因為它賦予人生殺予奪的威赫權勢。
梁喻膽敢謀害他的妻子的性命,不就是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東宮太子麼?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地將手伸到他的家中,想起赤紅胭脂盒下的白色粉末,覃九寒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憶起發現時的陣陣後怕,以及之後無邊無際的噩夢。
他是未曾想過,這一輩子還會同保寧公主有什麼牽扯的。上一世,他尚且形單影隻,又是京中最有權勢之人,保寧動了心思並不奇怪。但是這一世,他走的乃是文臣的路子,起於微末,比起京中那麼多的才子,他並不算的如何出挑,更何況,他早有家室,膝下二子,堂堂公主又怎麼會自甘墮落來做妾室?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梁喻會橫插一手。他以為他是臣,便可以肆無忌憚的替他做選擇,卻從未想過,他覃九寒是臣子,那也是能挑皇帝的臣子,而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那種“庸臣”。
……
太子殿下輕輕放下手中的瓷杯,眼神落到對面的男子身上,愈發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做的再正確不過,他清了清嗓子,然後道,“你也知道,孤那姑姑乃是皇祖母嬌寵長大的,所以性子難免驕縱了些,還需你多擔待些。女兒家麼,總是靠哄的。至於沈氏,她若是願意長居護國寺……”
他是不介意留這小婦人一條性命的。畢竟,自己的兒子還曾受過她的照拂,太子妃也替她求情,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
太子梁喻自忖把話都說明白了,末了又補上一句,“你也知道,白仁水亦有意求娶姑姑,不過,他家中夫人的家世到底過於顯赫,鬧大了,恐怕會不大好看,孤那姑姑是決計不會容忍旁人壓她一頭的,皇祖母也很猶豫。我才趁機向皇祖母推薦了你,尚公主乃是好事。你放心,父皇對皇祖母言聽計從,而皇祖母又獨寵保寧姑姑,所以,你斷然不必像那些駙馬一樣避開朝政的。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梁喻自忖自己這一番話著實十分交心了,還在心中讚了自己一句“禮賢下士”,為自己高超的謀略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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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說,他那姑姑最是討皇祖母喜愛,而皇祖母又把父皇拿捏的那般妥當,覃九寒若是娶了他姑姑,按他姑姑那性子,便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的。這麼一來,哪怕要叫一聲姑父,他也覺得值了。
他覺得值了,卻未曾想過,覃九寒半點沒想做這便宜姑父,甚至因為這事,一改先前對奪嫡之事避而遠之的態度。
第190章 。。。
保寧殿內的宮女們; 最近的日子不大安寧。
其實認真算起來,在保寧殿伺候,就意味著沒有過過幾天安生日子。
保寧公主性情驕縱; 是那種肆意妄為的性子; 世間只有她想做和不想做的; 唯獨沒有她不能做,或是不敢做的。宮中唯二能制住她的,一個是太后,另一個則是保寧公主的長兄,也就是當今聖上; 然而; 這兩尊大佛輕易都不會去管束她; 太后是出於對幼女的疼愛; 不捨得去管束她,而梁帝則是怕了太后的眼淚,壓根不管去管束。
好在,保寧公主性子雖然差了些; 但總歸是要出嫁的; 就連疼她如珠如寶的太后也不能攔著她,不讓她出嫁的。所以; 五年前; 保寧公主下嫁當時的文昌侯的長子的時候,除了太后宮中一派愁雲慘淡,其餘宮中上上下下都鬆了一口氣; 心道,總算是把這小祖宗送出宮去了!
哪怕太后時不時將保寧召回宮中陪她,那也無妨,外嫁女乃是客,再怎麼得寵,那也不是宮裡正正經經的主子了,以往受了保寧不少氣的妃嬪們,就差圍在一起慶賀一番了。
沒曾想,安生日子沒過幾年,保寧公主那位倒黴催的駙馬,在狩獵的時候,意外落馬,一命嗚呼。
太后心疼女兒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本來就心焦得不行,哪裡還樂意她繼續守在文昌侯府,替那短命的世子守節,再者,這守節一旦守上了,那她這小女兒日後還能嫁人麼?太后當即將皇帝兒子找了過去,一番哭訴。
梁帝雖頭疼,但到底也念著保寧生來便喪父,長兄如父,他也算是看著保寧長大的,雖說性子給養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