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這裡依舊繁華,依舊流幟如金。
“娘?”王陸氏的長子見她眼神茫然,不由喚了她一句。
王陸氏回過頭來,看向因為這牢獄之災,懂事了不少的長子和幼子,心中幽幽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錯了,眼睜睜看著和自己愈發形同陌路的王甫,失足踏入“深淵”,卻從未想過勸他一句。
到如今,王甫死了,留下長子和幼子,而她,能給他們的,遠遠比不過王甫這個做爹的。
“以後,都要靠你們自己了,等到了陸家,我便不能陪你們了。我累了,想歇一歇。”王陸氏輕聲道,隨即累了一般閉上了眼。
“娘。”王家小少爺有些慌亂失措地喊了一句。
王陸氏卻只是擺擺手,一副累到了極點的模樣,閉著眼,一言不發,好似沉睡了的雕塑一般。
她在想,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和王甫走到了這個地步,相看兩相厭。
明明兩人初見之時,她也曾含羞淺笑,微風吹亂了一池春水,亦吹亂了她的心。他也曾痴痴相望,呆若木雞,甚至被同行的書生嘲笑,也不捨得眨眼。
他對她一見鍾情,紅著臉詢問她是哪家的娘子,然後便不顧一切前來陸家求娶。
那時候,爹孃都希望她能選擇從小相識的表哥,他們告誡她,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卻一意孤行,跟著王甫入京城,到蘇州,一路顛簸,半生滄桑,乃至最後,遍體鱗傷。
夫妻二人新婚燕爾,到後來的夫妻陌路,直至現在的生離死別,她不知道,王甫曾後悔過沒有,亦或是隻覺得自己輸的不甘心。
她不知道,日後,她也不會知道了,沒有機會知道了。
王陸氏閉著眼,眼前彷彿又出現那個溫文爾雅問她是哪家娘子的書生,一晃眼,又成為了辱她欺她的,令人生厭的男人。
比起大難臨頭各自飛,在生活中,在不知不覺中漸行漸遠,更加令人覺得悲哀,覺得絕望。
青油布的馬車緩緩駛出蘇州城,身後是繁華,身前是前路茫茫,它帶走的,是一個身心俱疲的女子,和她蹉跎了大半個人生的失敗婚姻。
至於王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