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比不得那些大清官,百姓相送十來裡都不捨得散,但青州府的百姓們,也都依依不捨送到了城門口。
馬車上,勳哥兒倒還好,他知事時便顯得爹爹如今在外放,調動頻繁,並不因為離開某處而失落。
但溫哥兒就不同了,溫哥兒是生在青州府的,對青州府頗為不捨,都走了老遠了,還十分念念不捨自己莊子上的那一畝瓜田。
蓁蓁見他提不起勁,便把溫哥兒哄到懷裡,教他疊紙,勳哥兒也擔心弟弟,便也跟著過來哄他。
行至半途的時候,覃九寒探頭進來,見蓁蓁帶著兩個孩子,在馬車內玩得正起勁,原本還擔心兩個孩子路上生病,如今倒是鬆了口氣。
“相公。”蓁蓁抬頭道,“可是要歇息了?”
覃九寒點點頭,將勳哥兒扶下馬車,然後一把把溫哥兒抱下馬車,道,“驛站到了,先歇一晚再走。”
說著,朝勳哥兒示意道,“帶弟弟先進去,楊管家替你們安排了房間。”
勳哥兒十分穩重,點點頭,牽著弟弟往驛站走。
覃九寒這才伸手將蓁蓁扶下馬車,見她額前碎髮有些亂,想也沒想便伸手替她理了理,夫妻二人不覺得什麼,倒讓一旁來接待客人的驛站店家兒媳婦紅了臉。
心道,怎麼這官老爺這麼不避諱外人的?轉念一想,這官夫人生得這般模樣好,哪個男子見了不心動,若是換了她,估計也得這般牢牢看著。
“這位姐姐,您跟我說說廚房在哪兒吧。我帶廚娘去廚房做些吃的。”玉滿笑吟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店家兒媳婦一愣,也忙帶著玉滿和廚娘往後廚去了。
此處離青州府已是遠了,離江南也不過十來天不到半個月的路程了。
楊嬤嬤帶著玉泉和一眾小丫鬟收拾好了屋子,蓁蓁才算是能好好休息休息。
他們這一路走的趕,好在現在離江南不大遠了,無需像從前那般趕路,倒是能輕鬆些了。
玉滿那邊很快把晚膳送上來了,蓁蓁忙把兩孩子喊來一塊兒吃。舟車勞頓,即便她十分細緻,及時觀察孩子的情況,但到底路上吃用都不方便,勳哥兒和溫哥兒都瘦了不少了。
“多用些。這是秋姨做的,肯定合你們胃口。”
蓁蓁沒顧得上自己,光顧著給孩子們和相公夾菜了,自己倒是沒吃幾口。
覃九寒看不下去了,“你別光顧著孩子,自己也多用些。”
勳哥兒亦是十分孝順,忙把弟弟接手過來,勸道,“娘聽爹爹的話,孩兒會照顧弟弟的,娘這些日子都瘦了,要好好補補才是。”
蓁蓁拗不過父子倆,便也不去同兩人爭,見勳哥兒和溫哥兒吃的好,便也顧自己吃了。
等到夜裡歇息的時候,蓁蓁洗漱了一番,整個人懶懶散散躺在床榻上,連動彈都不樂意動彈了。
覃九寒過來,將被褥蓋好,道,“辛苦你們母子跟著我四處跑了。”
他其實心裡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他當初若是留在翰林院,先在翰林院站穩腳跟,再尋求外放的機會。那麼,蓁蓁不用跟著他四處跑,也不用連懷個孕都要算日子,生怕耽擱路程。
勳哥兒和溫哥兒無一不是在任上生的,說到底,地方上的條件比不過京城的,他自認能給他們好的生活,但顛沛流離的旅途卻又是無法避免。
至少,在他回到京城之前,是避免不了的。
蓁蓁最嬌氣了,但又很有韌性,一路沒叫過半句苦,現在聽了覃九寒的話,也是抱住他的脖子,十分認真道。
“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路上最辛苦的不是你麼?你又要趕路,又要照顧我們母子,最累的是你才對啊。”
“再說了,我都嫁給你了。你卻忽然同我說這樣的客套話,莫不是真的同我生分了?夫妻一體,你仕途上的事情,我是半點都沒法子的。但至少能陪著你。你不嫌我沒用就好了。”
他如何會嫌棄蓁蓁無用,覃九寒頗為無奈地吻了吻妻子的額,“好了,睡吧。我就是覺得你們累了,你卻想這般多,真是同你沒辦法。”
蓁蓁見成功把男人哄好了,便也乖乖躺下,心裡嘟囔道,明明是我拿你們父子沒辦法才是!一個個都把我當水晶陶瓷做的了,好似我吃不得苦頭一般!
兩人談心了一回,很快就到了江南了。
因著總督府衙在蘇州,故而他們直奔蘇州,一入蘇州,便覺得琳琅滿目,蘇州委實同青州府全然不一樣。
青州府是高雅冷清的,古樸歷史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