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一愣,今日錢夫人不請自來,她倒是沒什麼想法,當初沒送帖子,也只是因為她不喜錢蓮兒,至於錢夫人,來了也就來了,客套客套也就算了。只是,還不知,這錢蓮兒也跟著一起來了府上,還被當做賊抓了起來。
她身邊的玉腰卻是反應極快,驚訝道,“咦,那不是夫人的鐲子麼?上回,錢姑娘說很喜歡呢,……”
她沒把話說全,但未盡之意卻讓眾人遐想不已,心道:難不成這錢姑娘眼皮子淺,看上了人縣令夫人的鐲子,故意想偷了去?
錢蓮兒被眾人的目光看得滿臉發燙,委屈替自己辯解,“蓮兒是無辜的,夫人心善,想必一定不會被府上刁奴哄騙。蓮兒,蓮兒只是誤闖了夫人的房間,至於鐲子,是這個刁奴帶到我的手上的,根本不是我偷的!”
楊嬤嬤比她還委屈,就差抹眼淚了,滿臉不解道,“老奴和姑娘無冤無仇的,幹什麼冤枉姑娘?這,老奴忠心耿耿,怎麼就成刁奴了呢?就算是方才來的路上,護院和丫鬟們也是對姑娘以禮相待的,我們真要是刁奴,豈不是早就欺侮姑娘了?”
本來麼,此刻要是個年輕丫鬟和錢蓮兒對質,大夥兒還不知道站在哪一邊呢。畢竟,丫鬟嫉妒錢蓮兒,進而冤枉錢蓮兒也是有可能的。偏偏,和她對質的是個老得都快掉牙的嬤嬤,實在沒什麼理由去冤枉錢蓮兒,眾人心中的天平不免就傾向了一臉忠僕相的嬤嬤。
錢蓮兒見眾人都竊竊私語起來,腦袋一熱,道,“我真的沒偷東西。嬸嬸,你幫幫我啊!”
本來躲在人群中的錢夫人,被她這麼一聲嬸嬸一喊,頓時成了人群中的焦點,錢夫人硬著頭皮起身,道,“想來是誤會吧。”說了這麼一句,就沒有下文了。
這下子,原本還心有懷疑的夫人們,都心道:看來還真是這錢姑娘眼皮子淺,做賊去了。沒看人嬸嬸錢夫人,都心虛成這個樣子了。
倒是錢夫人,她也不是演,而是真的心虛,畢竟,她本來就是不請自來的,仔細想想,還是錢蓮兒替她出的主意,況且錢蓮兒一進門就不見蹤影,實在是像做壞事的樣子。錢夫人心裡恨恨,該死的丫頭,真是眼皮子淺,做賊就算了,還被人逮了個正著,還把她們錢家抬了出來,真是喪門星!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完全超出了錢蓮兒的預期,真要背上了這個賊的名聲,那她日後還如何做人?
到了這個關頭,錢蓮兒腦子忽然就通透了起來,她咬咬牙,豁出去道,“蓮兒方才有話沒說。其實,我剛剛迷路誤闖了夫人的屋子,當時……當時,縣令大人正好在屋內歇息。蓮兒……”
她這一言驚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上首的蓁蓁,就連杜夫人也擔憂看向她。畢竟,在滿月宴鬧出這樣的事情,哪個女人都忍不了這樣的屈辱。
錢蓮兒話說出口,反倒冷靜下來了,立刻擺出了一副嬌羞難堪的模樣,委委屈屈垂淚。
蓁蓁倒是不像眾人想的那般傷心,畢竟,丈夫的品行她很清楚,她懷胎十月,相公都未曾動過這些心思,素日連貌美的丫鬟都不搭理,做什麼要在這種日子裡偷腥呢?
恰在這時,一聲“夫人”,頓時將吸引力全都挪走了,只見石門處站著個醉醺醺的大漢,正是主簿杜大人杜涓,杜涓滿臉通紅,口齒不清喊著,“夫人,夫人!玉兒!玉兒!”
玉兒乃是杜夫人的閨名,他這麼一喊,杜夫人通紅著臉,低聲呵斥道,“老爺!”
杜涓呵呵一笑,還有趔趄著往裡走,就被一隻手給拉住了,眾人順著那手看過去,發現正是方才提到的縣令大人。
縣令大人似乎不想被眾人發現,但要攔著杜涓發酒瘋,只好暴露了自己。他微微朝眾人拱拱手,道,“杜主簿酒量淺,方才在宴上醉了酒,就說要來尋杜夫人。本官攔了一路,還是沒攔住,讓主簿叨擾各位夫人了,還請見諒。”
他這麼說著,醉醺醺的杜大人又是一疊聲的夫人,喊得杜夫人面紅耳赤,忙走近將人扶起,屈膝道,“勞煩大人照看夫君了。”
杜夫人扶著杜大人離去,剩下覃九寒一人,他拱拱手,正要告辭,就聽得人群中一聲詢問,“大人方才一直照顧杜大人呢?”
覃九寒朝那邊露出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容,略有些靦腆道,“也算不上照顧,杜大人在我府上喝醉了,我自然要看顧看顧,這才是待客之道。各位夫人無需擔憂,諸位的夫君我方才已經派奴僕們送回府上了。”
方才那詢問的夫人,被那一笑弄得一陣臉紅,心道:真是如玉公子啊,看來老爺平時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