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儀式結束之後,就被奶孃抱回屋子裡去了。
倒是蓁蓁,作為主母,還是要陪著眾位夫人。比起盂縣,青州雖然大了不少,但民風卻好得很,或許是書香古城,這裡的人都十分有古時遺風。前來赴宴的夫人們,也個個都端莊有禮,並不似尋常婦人那樣多嘴多舌。
見溫哥兒被奶孃抱了回去,也都非常表示理解,畢竟,無論是哪家,這麼丁點小的孩子,怎麼能不護著呢?倒是其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把不捨得表露了出來,眼睛就差追著白嫩嫩的溫哥兒跑了。
這姑娘身份還不低,乃是儒學教授的小女兒,名叫郭銘娘。
眾人見了,都善意地笑了起來,郭娘子的孃親郭夫人忙看了一眼郭娘子,道,“銘娘,不可失禮。”
小姑娘大抵還是頭一回被娘這麼訓,又是當著眾人的面,一下子就委屈了,面紅耳赤的。蓁蓁作為主家,怎好熟視無睹,忙幫著小姑娘說話,“郭夫人快別訓郭娘子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在座的都是熟人,哪個會覺得郭娘子失禮?覺得她憐人還來不及呢。”
別的夫人們也跟著說道,“說的很是,你家二娘子模樣多俊,還是青州府有名的才女,過些日子指不定就要定親了,可別訓她了。等日後嫁出去了,最惦記的,還不是你這個孃親。”
說到親事,郭娘子就有點害羞了,找著藉口說要出去透透氣,便帶著丫鬟出去了。
郭夫人無奈搖頭,“你們諸位可別說了。我這孩子被她爹寵壞了,主意大的很。要我說,什麼才女不才女的,老老實實學管家學刺繡才是正事。”
郭夫人膝下有一子二女,但教育兒女的事情,郭教授從來是不假於人手的。因此,她這個孃親,說話很沒什麼分量,對此,她也是心裡有些怨懟的。
蓁蓁倒是替她轉圜道,“哪裡,才女那也是極有本事的。郭娘子出生富貴,日後就是嫁了人,也不用自己刺繡。再者管家的事情,那些子四書五經都能弄明白,想必管家也是輕輕鬆鬆就能上手的。郭夫人抽時間教一教,我瞧著一個月不到,郭娘子就能上手了。”
郭夫人似乎是被安慰到了,也重新露出笑顏,道,“說的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去管那麼多了,盡人事就好。”
眾夫人也都笑起來,轉而說起了時下燕之坊的胭脂水粉,別看在座的都是些高高在上的官夫人,真聊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那叫一個氣氛熱烈,就連方才還不大提的起勁的郭夫人,都把郭娘子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而此時的郭娘子,則是在後院裡胡亂晃著,她身邊的小丫鬟勸道,“小姐,您別生夫人氣了,夫人也是為您好呢。”
郭銘娘其實並非那般不懂禮數,要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出格,孃親訓她也實屬正常,但作為一個名聲在外的才女,郭銘娘很有幾分傲氣,聞言也只是淡淡道,“誰說我是生孃的氣了?裡頭悶得很,我出來透透氣也不行麼?不許多嘴。”
小丫鬟喏喏應了一句,不敢再說什麼,跟在郭娘子身後,漸漸走到了後院的一個小門處。
這邊的景色並沒有什麼雅緻的,郭娘子有些嫌棄,心道:這新來的知府大人和夫人怎麼一點兒也不文雅,院中盡是些果樹和葡萄藤蔓,好看歸好看,但未免也太普通了些,比不得梅蘭竹菊那般高潔典雅。
正要走開,郭娘子忽然聽到小門處有動靜,聽上去似乎是男聲,她沒做多想,便躲到了枇杷樹的背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作為未出閣的女子,同外男有什麼糾葛可是十分有損顏面的事情。
而走來的恰好是覃九寒,他身後還跟著楊輝。或許是今日乃是喜慶的日子,他也難得沒有冷著一張臉,而是溫和了幾分,配上紅色的官服,倒是真的有幾分公子如玉的感覺在裡頭。
這裡是小門,那些官眷不會走到這裡來,偏偏又有一份很重要的文書落在了書房,他便帶著楊輝回來取。倒是完全沒想過,會遇上不速之客的。
覃九寒眉心一蹙,但腳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徑直走遠,好似完全沒有發現那枇杷樹後躲著的人一樣。就連跟著他的楊輝也是一樣不想惹事,即便看到了枇杷樹後飄出來的女子綢帶,也依舊面不改色跟著主子走。
兩人走遠,嚇得半死的小丫鬟才拉了拉郭娘子的袖子,乞求道:“二娘子快回去吧,夫人還在等著咱們呢。”
郭銘娘原本還怔怔出神,被小丫鬟一拉,倒是回神了,不耐煩道,“回去就回去,真是膽小,不是沒被人發現麼?”
說罷,一甩袖子往回走,邊走邊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