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那勳哥兒即將面臨的競爭也好; 目光也好,都要比現在更加艱難,更為嚴苛。
作為阿爹,覃九寒並非那種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在子嗣身上的父母,蓁蓁更加不是那種“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孃親,但生在官宦人家,肆意享受父母帶來的光環的同時,同樣面臨著更多的挑戰,日後的境遇也會大有不同。
這個時候,若是做父母的,一意孤行,說要給孩子什麼無憂無慮的童年,那麼日後,嚥下苦果的也只能是孩子而已。
因此,過了週歲,讀書識字便提上了日程。先是覃九寒一句話,將勳哥兒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換成了小廝,一個六歲,一個八歲,都重新取了名字,分別叫阿修和阿齊。取的便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寓意。
阿修和阿齊進了府裡,來拜見主母,蓁蓁見兩人年紀這麼小,若不是命不好,也不至於淪落到為奴為婢的地步,因此也特意吩咐府上的下人關照二人,莫要以大欺小,若是被發現,嚴懲不貸。
兩人名義上說是小廝,其實更像玩伴一樣,從小到大的交情,若是兩人有出息,日後就是勳哥兒的左臂右膀了。因此,府裡的人也都不敢仗著資歷老就欺負小孩子,都和和氣氣的。
阿修和阿齊原本還戰戰兢兢的,慌張得猶如離了巢穴的幼鳥,他們心裡知道,為奴為婢必是要吃苦的,更何況他們年紀這麼小,有的是仗著自己年紀大欺負人的人。但真到了府上,見到如此溫柔和善的主母,又被府上的哥哥姐姐們關照著,甚至連廚房的大娘都特別照顧他們,見他們可憐,還時不時給他們加餐,兩個父母早亡的小子,都感動得心頭一暖,甚至躲在被窩裡沒出息得哭了一回。
等阿修和阿齊休息了幾日,又收拾得整整齊齊,才被帶到他們未來的主子,勳哥兒面前。
兩人一進門,也不敢四處張望,老老實實跪下磕頭,生怕哪裡做的不好了,便被主家趕出去了。若是之前,他們是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心甘情願留下來為奴為婢,但等穿過暖和的衣裳、嘗過美味的食物、被府上的眾人關係關照之後,兩人已經對於未來的生活抱有很大的期待了。
覃九寒垂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子,雖然因為飢餓而十分瘦削,但看著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即便是低著頭行跪拜禮,也能看出二人身上的那股子生計。
他心下有些滿意,他前世曾經發現,宮中養皇子時講究不可長於婦人之手,故意將皇子和生母分離開來,對於這種行為,覃九寒自然覺得荒唐至極。生為人子,和懷胎十月生下自己的生母分離,連骨血親情都無,即便有出息了,又能怎麼樣?實在是矯枉過正。但他確實也贊同,孩子成日和婢女待在一起,的確不好,容易性子柔弱,優柔寡斷。因此,才特意去為勳哥兒尋了這麼兩個小廝,不是天生的奴才秧子,骨子裡還殘留著自己的想法和執拗,年紀又小,養熟了不出意外會知恩圖報,留給勳哥兒練手,是再好不過的。
覃九寒將躺椅上的勳哥兒扶正,稍稍揚聲道,“起來吧,日後你們就在勳哥兒身邊伺候,旁的事情都能商量,但唯獨一件事情,你們若是犯到我手上,我定不輕饒。”
阿修和阿齊都緊張得吞了口口水,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道,“主子您吩咐,奴才不敢忘。”
覃九寒道,“勳哥兒年幼,容易受到旁人的引/誘。你們既然是貼身伺候的,日後便不要把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拿到勳哥兒面前來。或者說,你們自己也絕對不許沾。懂了麼?”
阿修和阿齊都老老實實應下,才起身,稍稍抬眼去打量自己未來的小主子。這小主子,倒是不算什麼假話,畢竟,勳哥兒是真的很小,都還未斷奶,但小小的人兒,卻很氣勢,見了外人也一點兒都不怯場。
這下子,阿修和阿齊更加將小主子放在心上,除了奶孃餵奶的時候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前前後後跟著勳哥兒,就連黃豆都有點嫌棄起這兩個不識趣的人類了。要知道,黃豆可是一直將勳哥兒當做自己的所有物的,連它那些兄弟們來瞧一眼,都恨不得一爪子撓上去。此時看兩個不識趣的小子前前後後跟著勳哥兒,黃豆一開始還耐著性子,過了幾日,便展開了自己的報復。
最開始還是一些小報復,將些小蟲、小老鼠的屍體丟到兩人的床榻上。阿修和阿齊初來乍到,還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也不敢聲張,自己偷偷摸摸就把東西給丟了。
黃豆見兩個小子沒被嚇到,還是不學乖成日跟在勳哥兒身後,更加生氣,在院裡胡亂撲騰了大半夜,捉了條活的小蛇,丟進兩人的房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