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來,給她這個公主的身份,那就勢必會讓她接觸到我國內部的核心機密,而她跟那個炎軍主將是什麼關係你難道不知道麼?”
巴圖爾沉默。達烏德說得沒錯,現在的情況,就是無論放雪蓮回炎國,還是將她留在鄂戎,都會使她成為一個潛在的威脅。可是當初老可汗臨終時特意與他強調,有朝一日他若是找到了他的妹妹,無論當時她的身份是什麼,做過什麼事,也無論其他王族的態度如何,都一定要維護她。現在想來,當初老可汗之所以特別強調了這些前提,恐怕就是預料到了今日的場面。
但他既然答應了父親,他就決不能食言。否則,他會良心不安,覺得自己讓父親失望了,沒能頂住壓力護住他的妹妹,辜負了他的信任。
只是現在,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很顯然,這絕非是他們家族內部之事,影響會波及整個鄂戎王族,甚至可能會對戰爭造成影響。即使他是維護雪蓮的那一個,他也不得不承認,雪蓮與蕭子墨的關係確實令他心存顧慮。畢竟,那是炎國軍隊的指揮首領,他不得不防。
深夜,巴圖爾很晚才回到寢宮。漆黑的夜色中星月黯淡,可是從來未曾熄滅的,是寢宮中透過的一紙燭光,無論多晚,都在那裡等待著他。
那是他的妻子,古麗,在每一個寂靜的深夜裡等他回家。在這一刻,她與鄂戎任何一位普通的妻子並無不同。
巴圖爾淺淺地嘆息了一聲,進了屋。
屋內,古麗還沒有睡,依舊在做她的縫縫補補。巴圖爾溫柔地奪過了她手中的針線,語氣中有幾分寵溺,“都說過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
古麗轉過頭回望他的時候,他趁機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像個惡作劇的孩子般,古麗便羞紅了臉,“都老夫老妻了,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的唇堵上。
他將她抱到床上,一番纏綿過後,她枕著他的手臂淺淺地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頸間。
只是,他卻始終難以入眠。
雪蓮的事一直縈繞在他心頭,困擾著他。在不違背老可汗遺言的情況下又協調好王族長老這邊,並非易事。
“嗯?”似乎是隱約聽見了他的嘆息聲,古麗也從夢中醒來。在夢裡,她又回到了當初草原的日子,那時他們都還年輕,而他也還未曾繼承汗位,只是一個帶著她在草原上奔行的少年。
“有什麼難處?”古麗側過頭問他,“我聽說,這次炎國有一個姑娘是老可汗的私生女……是不是這件事讓你困擾?”
巴圖爾摟著古麗的肩膀,“沒關係,我會處理好的,別擔心。”
古麗擁住了他,“要不,找機會讓她們逃走吧?”
巴圖爾眉頭輕皺,“王族長老不是傻瓜,他們若是‘逃’走,那些人肯定會想到是我有意放走的,結果都一樣。”
“那……怎麼辦?”
巴圖爾又吻了吻古麗的額頭,“放心,我會妥善處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這些事不用你考慮。”說著,他將古麗擁得更緊。
他作為男人,不能讓自己的女人為自己操心。這些壓力,他一個人頂。
古麗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嘆了一口氣,也沒再說話。
“再睡一會兒吧。”巴圖爾溫柔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十多年過去,他從王子變成了鄂戎的可汗,鄂戎也在他的帶領下從一片大草原變成了繁華的城區。可是他待她始終如初,未曾有過絲毫改變。
做巴圖爾的女人,古麗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也是最幸運的人。
王族議事會上,長老們再次對巴圖爾施壓。
“可汗,這個女人決不能留!”
“可汗,留下這個女人就是為鄂戎埋下禍患吶!”
“可汗!您必須從大局考慮,不能婦人之仁!”
……
以親王達烏德為首的王族長老立場一致,認為雪蓮不得不除。而這些人已經佔了大多數,餘下的一小部分,也只是雙方都不願得罪而中立而已。
所以,現在王族內部,幾乎沒有人是站在巴圖爾這邊的。他一個人,相當於在孤身對抗著其他所有人。
達烏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一幕。
然而,就在這時,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
“我同意可汗的看法。”
沸騰的人聲之中,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不合群的聲音。
巴圖爾循聲望去,發現說話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