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受寵若驚,你的師父和師公都是輔佐靖難有功的人,皇上乃是賞罰分明之人,是以連你也跟著沾光了。”
李興連連點頭,“娘娘說得不錯,皇上在做王爺的時候,就對我們這些宦官十分照拂,自太祖起至成王,都不許奴才們讀書識字,雖說是怕宦官干政,但是終究讓我們都當了一輩子睜眼瞎子,咱們皇上當真仁慈,不止提高了奴才們的待遇,改善了奴才們的食宿,更是專門請了夫子,開設學堂,准許奴才們讀書認字,當真是奴才們幾輩子積了福,趕上了這樣的好日子啊!”
這廂我和李興正說著朱棣如何善待宦官說得有味兒,忽聽得殿內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李興嚇得渾身一抖,擦汗道,“糟了,裡頭出了事,奴才得進去伺候。”
朱棣如此動怒,我也大吃一驚,連忙道,“快去快去。”
李興進去沒多久,大殿門被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子,面色沉重,慢慢往外走,不知在想著什麼事,出神極了,連我站在一邊都沒有看到,待他走得背對著我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背上是一大塊紅色的癍漬,那是硃砂汁,顯然是朱棣將煙臺砸到了地上,濺了他一身。
徐輝祖在朱棣打入金陵之前還曾領兵阻止過他,朱棣進京之時,李景隆谷王等人都出城門迎接了,只有他獨自留在徐達的宗祠內拒絕出迎。這次朱棣把他招進宮來,看來是有心跟他算這個賬,果不其然,兩人不知為何事一言不合,惹得朱棣生了這麼大的氣。
沒一會兒,李興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一邊拿著手帕子擦著額頭,一邊喘氣道,“娘娘,您可以進去了,皇上在裡頭候著您呢。”
我點點頭,往裡走去,只見朱棣依舊氣呼呼的坐在椅上,見到我進來,也不說話。我走到他身邊,按住他的肩頭,輕聲道,“怎麼了,徐輝祖惹你生氣了?”
“你看看這個。”朱棣指了指桌上,只見上面是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