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你還是不要留在這裡,我也好照料她。”
朱棣心知我是存心下了逐客令,想了想,道,“好,我走。月牙兒你就辛苦些吧。”
朱棣一離開,我連忙走到側間,寶兒珠兒見是我,終於放鬆了些,“這熱帕子敷在公主的額頭,小傢伙倒是覺得有些受不了,額間的熱度雖然上去了,但是總是哭鬧呢。”
“不用再熱敷了,皇上已經走了。”我抱起月牙兒,晃了晃,直到她停止哭泣為止。
“這下皇上又認為公主病了,也許會有一些行動吧。”寶兒也沒有把握的說道。
我嘆了口氣,“哪有那麼簡單和容易?”
看了看被熱氣燻得小臉通紅的月牙兒,我心中愧疚不已,從我決定開始和徐雲華斗的那一刻起,月牙兒已經徹底從被動的受困變作了主動的受困了。此時此刻,她的難受,卻是我造成了。為了讓朱棣認為她又受到了迫害,我掐算好了朱棣到來的時間,在他來之前便叫寶兒和珠兒用熱帕子覆著額頭,等到朱棣前來的時候,才會一摸燙手,心疼女兒,便有那麼大的反應。
只是……月牙兒在他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呢?他雖然表現的驚慌,卻依舊沒有想過要將徐雲華怎麼樣。
我不禁有些後悔,將月牙兒帶到了這個無止境的權利漩渦之中。
接連幾日,朱棣不但沒有像我預計的那樣,每日前來看望月牙兒,反而是又沒有了蹤跡和聲響,直過了許久,我才聽聞呂雲衣告訴我,朱棣最近日日前去坤寧宮歇宿,竟然對皇后徐雲華越發的愛護起來,眾人都在懷疑,是否皇后快要復寵了?終究是眾多皇子公主的母親,一榮俱榮,誰倒下也沒有她倒下的道理啊。
“皇上……每日都去坤寧宮?”我表面上毫無什麼波瀾,卻還是不敢相信呂雲衣的話,不禁毫無風度的又問了一遍。
呂雲衣怯怯的,“是啊,你看這幾日,坤寧宮因為皇上常去,忙活起來了,連我這樣的閒人,也都跟著忙碌起來,總想著過來瞧瞧公主,也抽不空來呢,今日終於得空,便趕忙跑了過來,還不知道皇上今天要不要去了,我只能在這裡稍稍坐一會。”
我笑了笑,“你快些回去吧,咱們做妃嬪的,侍奉帝后乃是天下第一大事,怠慢誰也不能怠慢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呂雲衣臉色微紅,“話雖這麼說,我心裡還是比較惦記公主,娘娘您身子孱弱,若是照料時不能得心應手,儘管吩咐我。”
我看了呂雲衣一眼,只見她神色溫柔,表情寧靜,正出神的看著月牙兒,並不像是逢場作戲的樣子,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朱棣接連在徐雲華處宿了十日左右,宮中所有妃嬪無不納罕,大家都想著少年夫妻老來伴,雖然帝后都不過是中年,畢竟是多年情誼,皇后如今身子不爽快,朱棣的情誼便顯現出來了,原來任何妃嬪的盛寵,都比不過這種多年守候的愛重。一時間徐雲華的坤寧宮便又門庭若市,往來的妃嬪多了起來。
一開始我以為朱棣也許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想法,可是時日久了,不禁灰心起來,原來把所有人都捏在手心裡的人,不是徐雲華,也不是我,而是朱棣。我們所有人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他想寵誰,便能把誰捧到天上,他想貶誰,把能把誰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有時候精明無比,有時候又裝著糊塗和稀泥,他在後宮的一切表現,不過都是為了維護他萬代的江山基業罷了。
期間他也來看過我幾次,不過明顯的和我疏遠了很多,我沒有問他為何突然對徐雲華轉變了態度,他似乎也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本來他寵誰,就沒有必要和任何人報告,以前不過是我矯情了些罷了。不過我們互相之間都心知肚明對方的彆扭,所以便生疏許多,連說話都沒有從前那麼痛快了。
有時候我看著他現在的樣子,甚至有些懷疑,那個十多天前,在這裡滿心愧疚的跟我說一定會保護好我們母女的朱棣,是不是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或許那不過是他對付眾多妃嬪慣用的一個伎倆罷了?什麼紅顏,什麼知己,通通不過是一場我自己編織給自己的美夢罷了。
徐雲華的盛寵持續了月餘,所有人都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個新的局面,大家都在說,“皇后娘娘真是因禍得福,終究還是老夫老妻的情誼深重啊!前腳剛剛不知因為什麼事得罪了皇上,連自己的母家都遭受牽連,在坤寧宮急得一病不起,沒想到倒引起了皇上的憐惜,這一下子盛寵不衰,別說蓮漪宮這兩年受寵不已的權貴妃了,這宮中還有誰有過這樣的榮寵?皇后娘娘人逢喜事精神爽,有皇上真龍氣息環繞,連那黴病也都慢慢的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