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香蘭酷肖。杜賓心頭一喜,暗想:“這才是老天爺送來的姻緣,合該她是我的,千里迢迢的仍能撞見嬌色,這是給我牽紅線呢!倘若這一遭不將她帶走,都對不起這注定的緣分。”
心中暗想:“這顯勝庵並非孤庵,有些名氣,庵中也有男人料理,只怕不好欺負,不如探得她住處,先在藏在房頭,三更半夜虜了她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倒是一條好計。”他本就有些武藝,當下悄悄溜進去,探了香蘭住所,悄悄躲了起來。
等到夜裡,香蘭又畫了一回,方才放下筆安睡,因思慮日後前程,躺在床上也睡不安穩,正似夢非夢時候,忽聽門“吱呀呀”有細微的聲響,不由大吃一驚,還等不及坐起來,便覺口鼻間一陣沖鼻的香甜,頭一歪便不省人事了。
話說杜賓將香蘭面龐邊的碎髮撥開,藉著月色一瞧,只見面前一張面孔美如蘭,不是香蘭又是誰,不由大喜,不敢再久留,將她綁了手腳又封上嘴,用被單裹了捆在背上,外頭牆上早有他留的一段繩子,翻牆越貨,手腳利落的溜了。
杜賓早已謀劃好,著香蘭便到了倚翠閣。原來那倚翠閣後有一溜兒罩房,住著都是年老珠黃的娼妓,杜賓找了一個叫紅姑的,給了她五百錢銀子,讓她晚上將屋子空了。紅姑沒有不應的,當下拿了錢便把門鑰匙給了杜賓。
杜賓便把香蘭安置在內,剛把她放在炕上,忽聽門口一陣叫嚷大罵,有女子驚叫道:“大事不妙了!官兵來了!”杜賓心裡有鬼,登時大吃一驚,忙不迭拿起手中刀劍出了門,慌忙躲藏起來。
香蘭方才便迷迷糊糊的,此時已漸漸清醒,只見自己手腳被捆綁著,嘴裡堵了一團東西,登時大驚,不由死命掙扎卻也不能坐起。
正在這時,門“咣噹”一聲開了,香蘭忙側過臉兒去看,卻見是春燕一臉驚慌的跑了進來,又連忙將門關上,外頭不斷傳來摔砸叫罵之聲,春燕臉色煞白,捂著胸口道:“那母夜叉,真真兒嚇死了我,幸虧我跑得快些。”
原來前天晚上錢文澤來尋春燕不成,反被鴇母數落,自覺折了顏面,不由懷恨在心,心說不教訓一番難消我心頭之氣。錢文澤知道這些日子春燕將州府的陸判官迷住了,那陸判官之妻乃是百戶之女周氏,性情十分彪悍,常做河東獅。陸判官在她跟前大氣兒不出一口,家裡的丫鬟不敢多看一眼,便到外頭尋樂子,先前迷戀過一個妓女韓桂姐兒。周氏知道了,二話不說,帶著人直接殺到妓院一通亂砸,把那韓桂姐兒扔進了茅坑。
錢文澤同陸判官府上的一個當差的媳婦兒相好,便將這事透了出去,果然那周氏竟點了她爹手下的兵將,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衝進倚翠閣便一通亂砸。錢文澤揣著手站在大廳裡瞧熱鬧,見鴇母和龜奴跪在地上求爺爺告奶奶的模樣,心中不由大樂,拿起個小酒罈子便一通猛灌,心裡頭如同六月天吃了涼西瓜那般舒爽。
春燕正在樓上陪陸判官吃酒,這廂陸判官聽說他老婆來了,當下嚇得兩腿發軟,“跐溜”一下便藏到了床底下,春燕也知這兇婦惡名,不由大驚失色,從小樓梯急匆匆跑下來,躲到後院,見紅姑住的那屋子虛掩著,便衝了進來。
香蘭一見是春燕,不由掙扎愈發厲害了,口中“嗚嗚”作響。
春燕駭了一跳,小心翼翼挪了過去,盯著香蘭看了半晌,只覺面熟,卻不知在哪裡見過,自言自語道:“你是哪兒來的?你是媽媽新買來的姑娘?可,可也不該放這兒呀……”見香蘭不停落淚,眼中哀求之意甚濃,便將她口中的塞的布取了出來。
香蘭急喘兩口氣道:“春燕,春燕你快救一救我!”
“春燕”這個名兒已早就沒人叫過,春燕不由面色大變,道:“你認得我?”
香蘭道:“怎麼不認得,我是陳香蘭,原同你們家是鄰居。”
春燕盯著香蘭看了一回,方才恍然大悟道:“哦哦,原,原來是你……”說完不知是什麼神色,似是傷感,似是憤懣,又似是幸災樂禍,道:“怎麼,你也被林家賣到這兒了?”
香蘭忙道:“不是,我是被歹人抓來的。方才有人進了我房間,用悶香一迷,我便不知所以,再一醒便到了這兒。”說完又哀求道:“春燕,求你給我鬆鬆綁罷。”
春燕冷笑道:“我為何幫你?我又憑什麼信你?”
香蘭一怔,略一想道:”眼中恢復清明,道:“春燕,你若給我鬆開手上的繩兒,我便給你五十兩銀子。”
春燕只道香蘭是被拐子拐來賣的,冷笑,拍了拍香蘭的臉道,“你哄我呢,這兒是窯子,你身上若有銀子,早就讓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