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殿,原先是李世賢議事之地,楚軍兵不血刃的攻下金華之後,左宗棠即將這王府改為了巡撫府,文華殿這座風水極佳,冬暖夏涼的宮殿,亦成了他處理政務的地方。
“大人,我軍已從衢州、福寧等地抽調了人馬增援溫州,現下溫州的守軍已達兩萬之多,明軍想再耍海上登陸的把戲就是在做夢。”餘仁謙向左宗棠報告了軍事佈防,自劉松之下,此人已成為左宗棠幕下第一智囊。
左宗棠滿意的點了點頭,得意道:“曾紀澤這小子也太小看本官,他以為同樣的伎倆還能用兩次嗎。哼哼,若他敢進攻溫州,本官保準逼他下海喂王八。”
餘仁謙道:“根據法國人的情報,明軍近海水師和英國艦隊已在溫州外海逗留了近兩天,但卻遲遲不肯進攻,這似乎有點怪異。”
左宗棠神色一緊,問道:“法國人的情報可否準確,逗留在溫州外海的近海艦隊裡,的確是裝載著明軍登陸軍隊
餘仁謙道:“從台州方面的情報來看,明軍的確有一萬一萬人呆在外海兩天沒有動靜,不知這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莫非,他們是改變了計劃,想轉攻別的沿海城市
左宗棠的表情又輕鬆起來,道:“這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有法國人艦船給咱們通報訊息,就算他要轉攻別處,咱們也可以迅速的通知到位,只要加強戒備。料他們也成不了氣候。”
餘仁謙似有憂慮,道:“明軍我倒是不擔心,就是怕英國人,若是他們的海軍幫助明軍攻打溫州,那這仗就不好打了。”
左宗棠不以為然:“現在的中國是四分五裂,誰能得到洋人的支援,誰的實力就非同一般。英國人現下支援明軍,無非是看到法國人幫助了咱們,不想讓法國人獨佔浙江福建地利益罷了。而洋人的所謂支援,也只能是暗中私下。他們是誰也不敢冒著撕破臉皮的風險,把這事搬上臺面來的。”
餘仁謙點頭道:“也就是說。英國人只不過是給明軍壯膽子罷了。實際上顧忌到法國人。他們根本不敢對咱們放一槍一炮。”
左宗棠冷哼一聲。道:“我借洋人之力對付明廷。也是被逼無奈。說到底。洋人才是咱們真正地心腹大患。有朝一日。我左宗棠誓將洋人統統趕出中國。”
“欲要攘外。必先安內。一忍啊。”餘仁謙好言寬慰。接著眼珠子一轉。笑道:“大人。時下軍情緊張。更須鼓舞士氣。所以我等想請大人上尊位為王。遍賞三軍。封官賜爵。以凝聚人心。振奮士氣。”
左宗棠一臉驚異之狀。忙道:“本官何德何能。怎敢自封為王。若如此。不但是與明廷無半點妥協地餘地。還得罪了北邊地滿清。卻只是徒得了這麼一個虛名而已。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餘仁謙勸道:“大人顧慮地太多了。咱們只要能堅守住現有地領地。不出數月。明軍就不得不轉移矛頭。與他們最大地敵人滿清相鬥。介時。不管是明廷還是滿清。都巴不得討好大人呢。大人自封為王。既可表示是各不相幫。兩邊通吃。又可鼓舞軍心士氣。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餘仁謙這麼一說。其他將領也紛紛地表示支援。左宗棠地神色也似動了幾分心思。文華殿內正熱鬧時。親兵匆匆而入。跪地說道:“啟稟大人。明軍於昨日由海上突襲福州。我軍猝不及防。福州失陷
那一張張的興奮的臉,瞬間變得煞白,諾大的文華殿,一時間變得靜如死水,只聽見一聲聲錯愕驚恐的粗重呼吸。
片刻之後,面色鐵青的左:“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親兵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將手上戰報奉給了左宗棠,顫巍巍道:“福州失陷了,這,這是許銘鄉大人的戰報。”
左宗棠將那戰報一把奪過,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眼神中地希望一點點的磨滅,直至暗淡無光。然後,他將那戰報憤然撕了個粉碎,狠狠擲出,漫空的紙屑紛落,左宗棠無力的罵道:“這個沒用的東西,壞了我的大事,壞了我的大事呀。”
餘仁謙從惶恐中回過神來,無奈說道:“大人,福州一失,明軍南北夾擊,福建淪陷只是遲早的事,到時明軍三面夾擊,以我浙南尺寸之地,只怕支援不了多久呀。不如,不如……”
左宗棠的臉色猛然一變,厲聲道:“老子就是死也不會投降明廷,誰敢提投降,老子就要誰的腦袋。”
餘仁謙嚇得一哆嗦,到嘴邊地話硬是給嚥了回去,混亂而緊張的腦子飛速地轉著,思索著任何能解脫困境的方法,猛然間,眼中亮起一線曙光,急道:“大人,為今之計,只有迅速撤離浙江,保留我現有的人馬,所謂留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