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她的名字,。未出口之時,過往的種種美好回憶已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看到了他,再見之時,已不復當年熱戀情人般的。激動,但卻多了許多脈脈溫情,那是隻有經歷過歲月洗禮之後才有的,如陳年佳釀一般回味無窮的情感。
“曾。”即便他已貴為皇帝,但她還是習慣這樣直呼他。的名,一如十幾年前,江上初見時那樣。
他走上前來,凝望著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抬手。輕撫她的鬢側之發,而她也很默契的微側臉龐,享受著他的愛撫。於是,他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她順勢攬住他的脖頸,深情無比的與他一番激吻。
不知何時,他已。牽著她的手,漫步於墨光鱗鱗的小湖畔,銀色的月光隨波流轉,那兩個親密相擁的身影在銀光中時聚時碎,溫馨的就像是兩個相守多年的老夫妻。
“路易絲,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曾紀澤忽起感慨,當一個人事業有成,名垂千古之時,他就越是喜歡回憶過去。
“當然記得,那時是在湘江上,我要趕回武昌給領事治病,可是北極星號卻出了故障,幸好你及時出現,幫我們修好了機輪。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想起來,一切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一樣。”
那應該是1861年的春天吧,多少次,曾紀澤差點就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時代的。而今十幾年已過,他已從青蔥的小年青變成了快要奔四的老男人,而她,也已不再是當初的妙齡少女。
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是啊,你還是那麼美,而我,呵,都老了。”曾紀澤自嘲道。
路易絲笑道:“你可是正當壯年,哪裡老了。”
曾紀澤摸了摸頭髮,道:“還不老啊,你看,我這頭髮都白了一大半了。”
他身為一國之君,每日為國事所累,滿腦子是無盡的奏章,不長几根白頭怎能說得過去。
路易絲卻是撫著他的鬢間白髮,幽幽道:“我的曾不是老子,是更成熟了。”
曾紀澤怔了一怔,卻也笑了,道:“算是吧。”
這麼多年來了,雖然身邊紅顏無數,但說到底,算得上知己的,只有眼前伊人,而她,也是曾紀澤覺得虧欠最多的。
此時此刻,曾紀澤忽然心生一念,緊握起她的手道:“路易絲,與我回南京吧,這一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路易絲身子一震,眼波間,明顯有些許驚喜閃過,但隨後卻又歸於淡然,她道:“曾,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但是,我還是做不到。”
曾紀澤神色頓時暗了下來,道:“中國之皇帝,無有不后妃成群,這是幾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我知道你很介意,但這也是我的無奈。”
“我當然介意,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每個國家的風俗都是不同的。但作為一個女人,我不會只為守在你身邊,就放棄自己的尊嚴,我寧願就這樣,遠遠的,默默的愛著你,這就夠了。”她畢竟還是一個外國女人,有著獨立的人格。
想要的女人都已在身邊,但所有的女人,卻都是那樣的雷同,只有她是與眾不同的。她的思想與行為,是唯一能讓曾紀澤感到熟悉與親切的。如果是這樣,那又何必將她也變成普普通通的后妃中的一個呢。
“我明白了。”曾紀澤沒有再強求,心裡卻反而一陣的釋然。
一同回憶過去的美好,一同述說那值得留戀的故事。許久之後,路易絲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曾,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依你的性格,依你們明國現在的實力,為什麼不選擇用武力去解決臺灣問題呢?”
“大明的復興與強盛,乃是我一手創造,沒有我曾紀澤,就沒有大明的今天。”曾紀澤毫不避諱自己的功績,“但是,一個國家,靠一個偉大的領袖,固然可以興盛一時,卻無法興盛一世,終有一天,她還會像歷代王朝一樣,走向衰落。”
路易絲默默點頭,道:“世襲制的**國家,的確是無法避免這樣悲劇的輪迴,但這好像……好像跟臺灣沒什麼關係吧。”
曾紀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鏡,以可知興替。臺灣雖小,卻是一個良性發展的社會,我就是要把它當作是一面鏡子,照出大明的缺陷。”
曾紀澤的話中似藏有深意,路易絲也只聽得懂表面上的意思,不過,這也足以令她對曾紀澤再次肅然起敬,“曾,你真是一個偉大的君主,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中國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