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但貪財的性格卻是難的抑制,便又擺著苦瓜臉道:“那你說該怎麼辦,總不能坐等他們兵變吧。”
“九叔別急,做大事必得穩如泰山嘛。”曾紀澤思了片刻,道出了他的計劃:“寶庫裡的錢雖然不能輕動,但這南京城裡還有許多偽王府,那裡面藏的金銀想來也不少,我看可以適當的先賞給弟兄們。我已派人去安慶請父親大人來,剩下的事,只有父親來了南京之後才可以辦。”
“與此同時呢,咱們還得放出風去,就說朝廷已經下了旨,要核查咱們兩軍的賬目,並派專門的欽差大臣來接管南京財政大權。以此來激起弟兄們對清廷的不滿與仇恨,到時父親來了,咱們才好順水推舟。”
“好好,就依賢侄的。對了,彭玉麟的水師已經派出,估計近日就可以抵達武昌,我在長沙府安排的那五千兵也已練成,他們隨時都可以動手。”曾國荃雖然鑽到錢眼裡去了,但正事還是沒誤了。
曾紀澤道:“我也密令了潘鼎新部與淮揚水師悄悄回往下游,駐紮於鎮江、揚州附近,一旦起事,便可突襲富阿明和馮子材部,掃蕩了這兩股力量,長遊中下游地區,基本上就盡在我們掌握之中了。”曾國荃與曾紀澤密秘安排起事的各項準備,並安撫南京軍民之心,同時掃除周圍仍在頑強的太平軍殘部,而曾國藩則在2月初終於穩兩江總督府到了南京。
曾國藩驚奇於南京城的局勢之穩定,很顯然他對湘軍沒有將南京燒殺洗劫一遍而感到吃驚,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他對湘軍軍紀已惡劣之極看法。在與曾氏叔叔侄,湘軍眾將的迎接之宴上,曾國藩以一種輕鬆的語態道出了令眾將都大吃一驚的想法。
“如今金陵已克,洪秀全多半已死,殘存的髮匪已不足為慮,咱們湘淮二軍的使命也算大功告成,我以為這個時候正是我等激流勇退的最好時機,我已決定向朝廷上一道摺子,自請裁撤兩軍。”
此言一出,大廳之中,先是片刻鴉雀無聲,接著便是一片的譁然。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所謂忠臣
能夠勸服曾國藩自願起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所以曾紀澤在做兵變準備的同時,仍然保留著和平說服曾國藩的希望。
曾國藩的裁撤兩軍之說,很明顯在場的將領們都不滿意,曾紀澤便向鮑超使了個眼色,鮑超立刻大咧咧的嚷嚷道:“大帥,你要是把湘軍和淮軍給解散了,那我們這些帶兵打仗的都去幹啥呀?”
曾國藩撫須道:“朝廷都已授予爾等一方官職,軍隊撤裁了,你們自然是要前去赴任,為一方父母官,繼續為朝廷效力了。”
鮑超擺著手道:“大帥你開玩嘛,你知道我老鮑大字不識幾個,除了帶兵打仗之外,別的我啥也不會,讓我去當什麼地方官,你這不是害我,就是害那個地方的老百姓啊。”
鮑超是曾國藩愛將,說話有些衝,曾國藩亦能接愛,笑道:“沒有人是天生會當官從政的,不會就慢慢學嘛。如果你們實在不願從政,到時也可以向朝廷請求告老還鄉,安心的享受榮華富貴,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鮑超聽著又不悅,嘟喃道:“錢再多有啥用呢,養老哪有上陣殺人有意思,讓我憋屈在鄉下養花養鳥,我不瘋了才怪。”
曾國藩知他這裁撤之舉事關重大,必得費些功夫壓服他手下的這些驕兵悍將才行,當下也不急躁,耐心道:“你們原本就在家鄉過著安靜平淡的生活,若非髮匪作亂,我也不會將你們送上戰場。如今天下承平了。難得能重新過上安穩的日子,大家應該高興才是,慢慢地就會適應了。”
鮑超一時沒的話來反駁,曾紀澤又向曾國荃使了個眼色,他也出列道:“大哥,你說得倒容易,咱們這些人自然是行了,好歹也算是朝廷大員。可下邊那些兄弟呢。這兩軍一裁。就等於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不鬧翻了天才怪呢。”
曾國藩的臉色也開始有點不好看了,他哼了一聲,不屑道:“髮匪都沒鬧翻了天,你們怕什麼。那些將士們,朝廷自會發給他們充足的遣散費,足夠他們置田買房,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了。何況打了這麼多年仗。他們做的那些個搶掠之事,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麼,怕是他們早就個個富得流油了,還會擔心裁撤之後的生計麼。”
看來曾國藩做足了功課,將兩軍地軍情想得通透,曾紀澤知道在這樣的明面場合再爭論下去也是無果,便道:“父帥,裁撤兩軍事關重大。關係到我湘淮兩系許多人的前途,我想就這麼定下了,恐怕會難服眾人之口。眼下不如暫時先擱一擱,先將各地的督撫等大員們齊召南京,做通了他們的思想工作,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