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麼博愛,要麼溺水三千隻取一瓢。
寶馨過去,他是真累著了,西北戰事吃緊,不是光派兵就能解決問題的,調兵遣將是動一發而牽全身的活,一個不小心,就會全軍覆沒。他才做這個太子沒多久,知道天下人都睜大了眼睛瞧這個半路太子到底有幾分本事。
半點都不能踏錯,一步踏錯,很有可能就是萬丈深淵。雖然說上頭的父皇,瞧著已經有下世的樣子,但不到最後一刻,誰敢說自己是真正的贏家?
熱度從眼睛上的帕子上傳來,一點點透過眼皮傳達至眼底,舒緩了眼睛的不適。
過了好會,眼睛上壓著的帕子涼掉了,他伸手把帕子上的帕子一拿,轉眼就見著寶馨站在對面。
他衝她伸出手,撒嬌似得,“過來,我累死了。”
“年紀輕輕的,說甚麼死啊活的。”寶馨走過去,坐下來,他就得寸進尺把腦袋枕在她腿上。
寶馨抱住他腦袋,忍了好會,把質問沈瓊玉的衝動給壓了下去。眼下不適合和他吵,“今個在外頭累成這樣了?要是能不見的,那就不見了吧。”
“說的輕鬆,要是能不見,我也就不見了。”
寶馨眨眼,想起了王崧。王崧這段日子進宮的少了,王家那老爺子,恐怕還在家裡眼巴巴的等著朱承治上門吧?
“嗯,奴婢說的輕鬆了。”她兩根手指按在他鼻眼之間的晴明穴上,“累了就好好閉眼休息會。”
朱承治嗯了聲,閉上眼,竟然還真的靠在她腿上,“吳瀚我叫他出去打仗了。”
“吳世子跟著恭順侯在沙場上呆習慣了的,也該和瓦剌韃子打。”
“西北邊疆大多用韃官,鎮守山海關的武將全都是漢人。”朱承治說著眉頭又忍不住皺起來,“對付那些韃子,真是花費了不少的力氣……”
寶馨伸手把他眉宇的疙瘩拍平,“好了,這會別想這些了,腦子放鬆點。”
朱承治點了點頭,重新閉上了雙眼。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朱承治小睡了片刻,起身後,他瞧著寶馨扶著床沿起來,身形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胳膊一伸攙住她。
寶馨臉頰微紅,有些羞斂,“腿麻了。”
朱承治不由得嗤笑,他坐下來,拉著寶馨坐在床上,不顧她的掙扎,直接撈起她的腿,隔著厚厚的裙子,伸手按在腿上,“這裡麻?”
口裡說著,手下還真使勁給按了幾下。麻了的腿,好似觸感都比平常要靈敏許多,他不動也就罷了,只要有半點動靜,麻麻脹脹的觸感就從接觸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叫人心慌。
朱承治自小過得不好,卻從沒伺候過人,兩手下去寶馨慘叫聲,那叫聲尖銳,聽得外頭侍立的小太監都忍不住往裡頭偷偷打量帷帳裡頭。
朱承治被嚇得手一激靈,然後寶馨嗓子裡就又冒出更高亢的尖叫來。他這下伸手捂住她的嘴,俯身下去,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壓在柔軟的床面上。
“你叫成這樣,外頭的人還以為我們倆怎麼著了呢!”他說著,覺著自個委實是虧,名兒全他擔著,可實惠卻半點都沒有。
巴掌大的臉,被他這一巴掌捂下去就露出眉眼。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他對上,朱承治心下一陣陣發虛,他首先撤開手,“真疼,我叫個太醫過來看看?”
瞧見他羞窘,寶馨反而懶洋洋的躺那了,腿上麻痺只是暫時的,其實不用按摩,過會子也好了,她試了試,艱難的一條腿壓在他腳上,對上朱承治投過來的目光,“勞煩太子爺的小龍腿,讓奴婢藉藉光,靠一靠。”
反正也不是沒躺過,都隨便了。
寶馨也沒真賴在那兒,等腿上麻痺感消失,站起來,讓外頭等著的人入內伺候。方英領頭進來,見著寶馨,手在袖子裡比了個大拇指。
寶馨笑的哼哼的。
現在這會不算什麼,這還只是給將來做鋪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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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泓又見著瓊玉了,他不知道王家的姑嫂嬸子進宮的時候愛帶上別家的姑娘,反正他有空閒在坤寧宮就會見著那個鵝蛋臉姑娘。
大公主見著朱承泓,牽強笑了兩聲,讓太監陪著朱承泓玩兒。
在坤寧宮,只要大面上不出錯,王皇后是不會特意管教朱承泓的,反正這孩子表現的太出息了,對她反而還是個威脅,想玩就玩,愛幹啥就幹啥去吧。
朱承泓蹲院子裡頭,讓身邊的伴伴打陀螺。
瓊玉出來,便是見著年幼皇子蹲在那兒。這個皇子瓊玉不想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