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當當把他抱在懷裡,他被抱住,感覺自己無比的安全。
寶馨把手裡的藥碗往旁邊宮女手裡的托盤裡一擱,抬頭見到那裡的連嬤嬤。
她扶住朱承治的手臂,作勢要站起來。
朱承治感覺到她要離開,抓住她的手。
連嬤嬤擺了擺手,不讓她起來,寶馨屁股都還沒離開褥子,又馬上一下坐了回去。
“見過連姥姥。”寶馨低頭。
宮裡稱呼年老資歷深的老宮女為姥姥。連嬤嬤不是正經的女官,但在張太后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當得起宮女們的一聲姥姥。
連嬤嬤點點頭,算是應下了。她看向寶馨懷裡的朱承治,“大殿下可好些了?”
從被湖水裡救出來,朱承治比開始送回來的時候已經要好些了,至少唇上有點血色,不想一開始的慘白如紙。他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連嬤嬤看他這樣,心裡有了底,“大殿下好好養病,等到身子養好了,殿下就又可以生龍活虎了。”
朱承治背靠著寶馨點點頭。
連嬤嬤沒有在承乾宮久留,很快回慈寧宮給張太后回話。其中王皇后也派人過來看了一次,不過只是問問朱承治有沒有大礙,聽到朱承治並無大礙之後,來的女官也就回去了。倒是翊坤宮,齊貴妃親自過來看,甚至還親自送來不少補身的藥。
寶馨過去看了一回,見著齊貴妃送來的那些個高麗參等物,心裡就明白了大半。病弱之人腸胃也虛弱,大補之物根本不能入口,就算勉強吃下去也會上吐下瀉,不但補不了身子,甚至還會把底子折騰的更差。
幸好惠妃對齊貴妃保持著警惕之心,送來的那些東西,統統送進了庫房,沒有做成湯水給朱承治吃。
慈寧宮那邊很快有了訊息,張太后親自派去一個女官,說是教導大公主規矩。張太后叫人帶話說,大公主年紀漸漸大了,人不但沒有變的穩重,反而越來越淘氣。不管教不行,王皇后統領六宮,事務繁忙,對女兒難免有些顧及不周,既然如此,就由慈寧宮代為管教一二。
大公主捉弄弟弟,把弟弟和個不諳水性的內官給推到舟上,看著弟弟在湖面上害怕自個在岸上以此為樂。就算方英這些人不說,但怎麼可能查不出來。
張太后知道了,宣和帝不可能不知道。齊貴妃又給他生了個兒子,但這個不代表他可以看著自個兒子隨便被人弄死。宣和帝的懲罰要比張太后直接的多,直接禁了大公主的足,另外連帶著王皇后吃了掛落。
宣和帝又派人把王皇后給訓斥了一頓。
除非萬不得已,誰又能不在乎自個臉面,何況還是一國之母?
王皇后氣的心肝肺都在疼,宣和帝派來訓斥她的太監走了之後,王皇后氣的站不住腳,多虧了身邊的女官機靈,見她站在宮門前搖搖欲墜,攙扶住她,把王皇后攙回宮,坐在寶座上。
這會兒坤寧宮上下都知道王皇后這會心情惡劣,全都提心吊膽。宣和帝對王皇后不好,齊貴妃對這位六宮之主,向來只有面上的尊敬,這些年被宣和帝驕縱的連面上那份尊重都快沒了。
王皇后不能拿這兩位怎麼辦,就使勁兒拿下頭人撒火。被她打死的宮女都記不得有多少了,就是在坤寧宮當差的太監,也沒有幾個能做的長久的,一個不慎,就要被罰被貶。宮裡都私下把坤寧宮叫做閻王殿,宮女太監進了坤寧宮就別想好。
一個宮女兒戰戰兢兢給王皇后奉茶,茶是王皇后喜歡喝的茉莉香茶,甚至入口的溫度都在之前再三試過,可是王皇后端起茶碗,水才入口,啪的一下合了茶蓋,沉臉把青瓷暗紋茶碗往手邊的小桌上一擱。她用的勁頭大,裡頭的茶水潑了出來。
宮女兒嚇得噗通一聲就跪了,哆嗦著趴在地上。
“皇爺也太偏心了些,瑛姐兒和我說了她不是故意的,我瞧著瑛姐兒長到這麼大,從來沒出過任何紕漏,大哥兒那事,我瞧著也是這天做的怪,老孃娘和皇爺怎麼都怪到瑛姐兒身上?”王皇后對身旁的女官哭訴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還是皇家的。皇家的家務事比外頭衚衕勾欄裡頭的無賴地痞還要不講道理,任憑你有千般道理,也要變成無理取鬧。
女官哪裡敢對這些置喙?只得說,“娘娘放寬心,總有一天皇爺看明白娘娘的真心。”
她咬住唇,想起宣和帝在朝堂上叫眾臣等待嫡子出生,再立太子。心頭的不平稍稍緩了少許,她眼皮一撩,瞧見跪在地上的宮女兒,細如削蔥根的纖纖指頭指著她道,“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