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頭沾染了燈油,帕子仔細將指尖上頭的燈油給擦掉,“那就看下頭的人夠不夠機靈了,要是夠機靈搶在別人前頭,那功勞就是獨一份兒。要是不夠聰明,不能給侯良玉,就讓讓錦衣衛吧。”
馮懷說著,他幽嘆。
曹如意人比鬼精,腰板立刻彎下來,“馮爺爺說的是。”
潔白的絲絹帕子擦拭過指尖,指甲縫隙裡頭的燈油被柔軟的絹絲裹住然後帶了去。
“給我嚴嚴實實盯著。”馮懷留下句話,直接背手走了出去。
宮裡的宮禁越來越嚴格,在短短時間內,那些個太監竟然也不能從宮外給帶進什麼東西來了。她想要相熟的太監給她在宮外給帶個什麼玩意兒都帶不進來。
不多久,錦衣衛也摻和進來了,宮裡頭人心惶惶。承乾宮裡頭,朱承治已經下令,所有人都把自個給拾掇乾淨,要是叫人給查出個什麼,別指望主子們會伸手。
承乾宮裡頭,惠妃這個一宮之主沒有多少存在感,一直是朱承治挑大樑。他的話,沒人忤逆,搜查的人在承乾宮裡頭轉悠了一圈,沒查出個一二來走了。
寶馨瞧著外頭鬧得這麼大,原本有點兒肥的膽子頓時縮了下去。她不和外頭送訊息,但是她人在朱承治身邊,外面的訊息源源不斷的送進來。例如哪個宮裡又抓了多少人,哪個宮的宮女被抓出來弄些巫蠱之類的東西。
朱承治聽這些,最初只是蹙眉,後來直接連眉頭也不皺了,面無表情。寶馨在一邊聽著暗暗心驚,要是之前朱承治不讓宮人太監們自查,鬧不好也會有幾個要被抓走的。別說那些宮女太監的命能不能保住,就是朱承治也會受到牽連。到時候她這個身邊伺候的大宮女恐怕也落不著好。
承乾宮的日子照舊,惠妃不受寵,日子過得沒滋沒味。以前不少宮女太監嫌棄這兒沒多少油水,現在沒油水的好處顯出來了。大門一關,外頭鬧得風風雨雨,只要別存心鬧事,怎麼著火不會燒到自己頭上來。
寶馨得了一會空閒,回自己屋裡頭睡了會午覺,她脫了衣裳在床上睡著,睡了會,眼睛迷迷濛濛睜開,聽到外頭有人哭。哭聲淅淅瀝瀝,和不斷的雨似得。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宮女受了委屈,躲起來哭呢。
宮裡這事多,哪個宮女太監沒有受過磨搓,就是寶馨自己,也曾經在那些老宮女手裡吃癟過。
她不想管這事,翻了個身,可是那哭聲時斷時續,沒個清淨時候。原本醒來再睡就有些難,再被那哭聲一繞。這下子腦子裡頭殘餘那些的睡意被這哭聲給攪了個乾淨。好不容易得來的午睡機會,她還只是睡了一半,就被鬧得睡不著了。寶馨怒火沖天,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腳塞進軟鞋裡頭,踢拉著鞋,開門出去。
因為她是朱承治身邊的大宮女,所以自個佔了個屋子。不過不是獨門獨院,她屋子附近還有宮女住著。她循著哭聲找到一抹牆根下,只見著兩個宮女在那兒蹲著,年紀大的那個蹲著哭,年紀小的在一旁勸慰。
平常都是年紀大的安慰年紀小的,反過來這下可真稀奇。
“別哭了,李姐姐,這會子亂著呢,要是叫人看見,被人抓去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小宮女說著小心翼翼抬頭四處張望,脖子一伸,正好瞧見那邊站著的寶馨,寶馨半綰髮髻,半邊烏髮垂下來,明明是個嬌豔的美人,卻看得小宮女肝膽欲裂。
“徐、徐姑姑……”
寶馨在承乾宮裡頭的宮女算得上是老資格了。有些人入宮的時間比她還早,但是論臉面,誰也越不過她去。平輩的宮女尊敬的叫她聲姐姐,下頭有些年幼的小宮女,就尊稱她為姑姑。
“徐姑姑?”那個年歲大點的宮女含淚瞅見寶馨。
那個宮女二話沒說,直接給寶馨給跪了。
寶馨原本出來找人晦氣,沒成想叫人這麼一跪,她嚇的立刻就躲到一邊去,“起來起來,跪在地上想甚麼話!”
“徐姑姑,求您伸把手,”那李宮女跪在地上抽噎,“我個一同進宮的小姐妹被抓了去,聽說是被打的渾身上下沒塊好皮肉了。再這麼下去就真要成一堆灰了。徐姑姑伸手拉她一把。我們這輩子都記得您的恩德。”
寶馨躲在那兒,那個李宮女已經衝她磕頭,額頭砸在地上砰砰作響。
外頭亂,寶馨知道,不過隔著一堵牆,再加上朱承治有話在那裡,她就窩在牆裡頭舒舒服服的過日子。才不管外頭如何的腥風血雨。但是她舒服了,也有人遭了秧。
“徐姑姑,李姐姐昏頭了,說的話別當真。”小宮女人小但挺機靈,瞧見寶馨那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