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一位馬車裡的公子讓您坐這休息一會兒,他一陣便會回來。”
“好。”蘇璃往外四周張望了下,似乎確實不在,只得折回去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還是那位跑堂,端了一碗白花花的花生豆腐腦過來。
“蘇姑娘,吃完這碗,公子就會來接您了。”小廝說完便退下去了,蘇璃突然有種錯覺,這天香樓怎麼像是褚彧開的一般。
蘇璃舀了一勺,聞了一聞,小心地嘬了一口。嗯,沒毒。這才放心的又往嘴裡送了一口,在外總要注意些。
時間果真掐的剛剛好,蘇璃吃完最後一口豆腐腦,門外傳來一陣馬鳴聲。
“怎麼還下來了,不現在回王府麼?”
蘇璃趕到門外時,正值初九扶著褚彧從馬車出來坐上輪椅,褚彧今日穿的依舊是一身白衣,纖塵未染,蘇璃看他撣了撣看不見塵土,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一時忘了問他去哪了。
“璃兒,我想去街上走走。”蘇璃下來的早,他此時的心情很好。
蘇璃只是驚訝了一會兒,她還以為褚彧是不愛在人前的。
“那我來推你吧。”
蘇璃接過初九的位置,初九這次總算開了竅,連忙退到三尺遠的後頭,指揮著後頭車伕遠遠地跟著。
承天門是錦城的主街,正對宮門。大街東西走向,道路兩旁店肆林立,此時雖已至辰時,但許多店鋪依舊開在開張,屋簷處掛著的各式各樣的燈綵在黑夜裡熠熠生光,將一整條街都映照地熱鬧起來。
蘇璃推著褚彧慢悠悠地往前走,不知是哪一處歡笑場裡的歌姬彈奏著淡雅宜人的古琴,琴聲嫋嫋。
“璃兒,北拓的皇子即將來大梁談和,之後我便會向父皇請求去封地,你可願意陪著我去汴州?”褚彧的聲音夾著琴聲悠悠傳上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這樣問,明明已經是自己的王妃了,可為何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王爺,難道你不準備帶妾身去麼?”大概是才從鎏雲那處出來,蘇璃難得的對著褚彧開玩笑道。
褚彧看不見蘇璃臉上一閃而過的遲疑,心下一喜,眉頭又突然一皺,“璃兒,你是不是又喝酒了?”蘇璃平時說話不是如此,是以褚彧又覺得她是飲了酒。
蘇璃對著褚彧的時候多帶著女兒家的嬌羞,自然和與單純作為朋友的鎏雲自在談笑不同,可是蘇璃自己哪能覺察到這一點,如今聽褚彧這麼問,便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是幾杯而已。。”
“你上次答應我以後不在外喝。”
“哪次?”她怎麼沒印象。
“你醉了我替你擦身那次。”
“。。。。。。”
似乎望不到盡頭的長街上,一個美豔的華衣女子桃腮帶笑,和輪椅上的俊美男子偶爾彎腰低語,狀似親暱,而他們身後不遠處則跟著一架紅棕烈馬的華蓋馬車,行人經過紛紛側目喟嘆,這番容貌在這煙火世間,大概就是所謂的神仙眷侶吧。
時間如日影般一掃而過,不知不覺錦城已入了仲夏。
大梁二十三年五月初二,歷時一月有餘的科考取仕終於落下了帷幕,而結果也惹得民間百姓議論紛紛。
議論什麼呢?
有的說你可知那狀元,是個結巴!梁淮帝殿試出了一個“罔”字,命考生以此字為題作古論今,輪到那結巴時,那結巴雖說的慢,竟是讓梁淮帝耐著性子聽了下去,還摘得榜首,奇不奇?
另一個人說到,你這算什麼呀,你可知那探花,原本是京中聞名的紈絝,不過端學了幾月,竟能得進一甲,難道也是個奇才?
如此一來,榜眼那人規規矩矩的倒是顯的平平,讓人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蘇璃坐在翠園的小亭子裡捧著不久前淘來的醫卷,自鎏雲被授七品編修進翰林修學,又拉著蘇璃一頓聚賀之後,褚彧便明裡暗裡地不高興,加之蘇璃本身也不愛應酬一類,因此最近她便甚少出門,連這醫卷都是讓凝兒出去淘回來的。
“王妃,味道可是寡淡了,可要再添點茶葉?”玲兒在一旁詢問道,最近她總覺得蘇璃對她不似以前親近。
“嗯。”
“王妃,王妃。”凝兒從門外急匆匆地趕進來,“王妃,善寧宮裡的於嬤嬤求見”
善寧宮,不就是皇后娘娘的寢宮麼?皇后有何事找她?
“請她進來。”蘇璃放下書冊站起身來,玲兒則上前替她整了整儀容。
凝兒領著於嬤嬤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