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誠又驚又喜,忙放開袁先生,上前問道:“鳳哥兒,你怎麼來了?”
這會兒林嬤嬤跟露珠兒也都趕上前來,不知如何。只聽雲鬟道:“我跟著奶孃來趕集,黃大人是要去看案發之地麼?”
黃誠點了點頭,聽她這般問,便半是試探地道:“正是要去,先前看過幾次了,都找不出什麼來……鳳哥兒你怎麼……”
說到這裡,卻聽雲鬟道:“我也想同去看看,不知可使得麼?”
黃誠心頭一跳,才要回答,不妨林嬤嬤聽見了,忙俯身按住雲鬟道:“使不得!說的什麼……那種地方哪裡是你小人兒能去的?避開還來不及呢。”林嬤嬤心裡驚慌,拉住雲鬟便要走。
雲鬟道:“奶孃,有知縣大人在呢,怕什麼?你跟露珠兒先回莊子去就是了。”說到這裡,便看向馬車後的那少年,道:“讓阿澤跟著我就好。”
原來今日跟隨他們出來的,正是那三個護院中年紀最小的“阿澤”,這會兒,他原本正在馬車後百無聊賴地撓頭,忽地聽雲鬟點名,便瞪圓眼睛看了過來。
林嬤嬤一怔,黃誠自愕然中反應過來,便道:“說的很是,有本縣陪著鳳哥兒呢。”
畢竟黃誠也是個本地父母官兒,林嬤嬤倒是不好對著他說什麼,只為難地望著雲鬟:“你是怎麼了?忽然間……”
雲鬟已經抽手出來,又叮囑露珠兒陪著嬤嬤好生回莊子,林嬤嬤見她執意如此,只得嘆息從命。
黃誠卻竟是喜歡的,知道雲鬟要跟他一起去袁宅,不知為何,心中竟然一寬,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袁老先生拭乾了淚,便看著這幕,正猜不透是如何,見黃誠陪著雲鬟過來,他便問道:“這……小公子是?”
雲鬟向著袁老先生做了個揖,道:“老先生,我叫鳳哥兒,唐突前來,還請恕罪。”
黃誠心底思忖著,介面道:“鳳哥兒是我的小友。”
袁老先生見雲鬟年紀這般小,然而氣質打扮,宛若明月清風,自跟尋常孩童不同,且又見黃誠如此“禮遇”,袁先生畢竟是曾京內為官之人,當下不以為意,點頭道:“原來知縣大人尚有忘年之交……好,好。”
因黃誠是騎馬而來,當下便把雲鬟安置在袁老先生車內,老先生方斂了悲痛上車,一塊兒往洛川去。
行了有一個時辰功夫,才到了洛川縣,不多時來至袁宅,黃誠下馬,親扶著雲鬟下車,袁老先生便陪著兩人進了宅子。
雲鬟乃是第一次來到袁宅,隨著而行,轉過照壁,雲鬟轉頭四看,見牆壁泛舊,磚色灰沉,顯然並非新宅,看似也並不很大。
過了廳堂,漸漸到了後院,進門之後,卻是兩間廂房在側,中間簇擁一座廊房,院中有些葡萄架子,正鬱鬱蔥蔥地,袁老先生引著兩人自葡萄架下走過,又穿過廊房,雲鬟才知道原來這不是小姐的繡房。
一直到出了廊下,抬頭才見前方一個小院,院中獨立一座三層小樓,周遭有些花樹環繞。
黃誠便對雲鬟道:“這便是袁小姐所住之處了。”
此刻雲鬟細看,見繡樓周遭雖有些樹木,但不過是一層高,且並無別的路可以往樓上去,只前頭一條鵝卵石鋪成的甬道。
袁老先生因心中感觸,早又落下淚來,黃誠便勸止了老人,叫自去歇息,他卻帶雲鬟上去查探。
因黃誠前後來過數次,路徑早就熟悉無比,因此老先生也並不謙讓,只又派了一個婆子一個僕人隨著,但有吩咐便領命照辦就是。
當下黃誠便領著雲鬟,來到小樓旁,卻見底下門口竟立著兩個衙門的公差,門上卻還上著鎖。
黃誠因對雲鬟說道:“案發之後,袁家就命人將樓看住了,並沒叫更多閒雜人等上去,我接手之後,怕不妥當,才派了人過來。”
那公差見他來到,行了個禮,又才掏出鑰匙,將鎖頭開啟,黃誠囑咐雲鬟道:“樓梯有些陡,鳳哥兒且留意。”
雲鬟隨他入內,見樓內倒也寬敞,雖有窗戶,卻都從內閂著,黃誠站在臺階處,等她看了一遍,才領路拾級往上,邊走邊說道:“案發那夜,這樓裡的丫鬟婆子我都一一問過,眾口一詞,說是門窗都從裡頭關緊了,因先前那王閆掐死丫頭的事,所以在這些防範上頭格外留意,素日更是不許一個外男來至內宅,照她們的說辭,是絕不會疏漏的。”
雲鬟道:“既然如此說,事發後門窗都不曾毀壞過,意思便是這兇徒仍是在樓內……不曾出去?換言之,就是說兇徒不是當夜從外頭闖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