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道:“你不要白費心機,他就算去也是空走一趟,……白四爺若是會受人脅迫,他就不是白四爺了。”
趙六雙眼微微眯起,目不轉睛看著雲鬟,聽王典道:“你這小丫頭又懂什麼?”
雲鬟靜靜說道:“我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你既是逃犯,又曾是四爺的死敵,若四爺知道你在此處,他自然不會放過,必會親臨將你捉拿歸案,很不用你特意叫人去說。他如今不來,自是因為他不知道此事,另外……他昨兒已經離開鄜州城了,又哪裡找去?不信,你且問趙六爺。”
王典聽了這一番話,便看趙六,卻見趙六看著雲鬟,目光陰晴難辨。
他不等王典開口問,便輕聲道:“不錯,因逃獄之事已經告結,他昨兒黃昏早已出城,這會兒別說鄜州,只怕早也離了洛川了,可笑你還在做夢呢。”
王典不免猜測這話到底幾分真假,而云鬟聽到“做夢”一詞,正要抬頭,忽然門外有人道:“是說誰在做夢?”
這淡淡地一聲入耳,瞬間,廳內眾人臉色各異!
趙六先是睜大雙眸,看一眼廳外,旋即又回頭看雲鬟,卻忽見雲鬟雙眸空茫,彷彿望空,不知怎麼樣。
而王典也已聽出門外來者何人,心頭巨震,只是還未開口,就見一道影子從外閃了進來,流矢一般迅速。
王典只當是來人偷襲,因他擒著雲鬟,不便動手,又忌憚來者之能,當即後退數步,順手抄起桌上一個茶壺,做暗器般丟了出去。
那茶壺不偏不倚,正砸在來人身上,剎那間瓷片四碎,而那人哼也不哼,便跌墜於地。
王典以為得手,先是大喜,繼而一驚,定睛一瞧,堪堪看清地上跌倒躺臥的,卻是另一個同黨之人!此刻動也不動,死活不知。
王典悚然,自知不好,卻早有另一人自廳外閃身而入,身形如風如電。
這人未現身,已經先給了一個下馬威,乍出現卻又是如此雷霆莫當之勢,如何不叫人心生畏懼?
王典畢竟是吃過虧的,哪裡敢直攖其鋒,心驚膽裂之時,再顧不得,便厲聲高叫:“白閻王,你敢過來,我即刻殺了這女娃兒!”說話間,手一搭,便捏在了雲鬟頸間。
然而這一招對此人來說竟全然無用,那道影子分毫不停,就如沒聽見這話的一般,近身兒之際,劈面一掌揮來,掌風凜冽,隱有風雷之勢。
王典料不到對方如此果決不容分說,又被那勁烈綿厲的掌風所侵,眼前發黑,胸口窒息,只得順勢急急倒退出去。
然已經後退無路,王典嘩啦啦撞翻貼牆的桌几,又撞上牆壁,牆上掛著的木匾額被震得晃了幾晃,也隨之跌了下來,有一塊兒竟斜斜地劈在雲鬟身上。
趙六見狀,再無猶豫,縱身跳上前來。
第34章
忽然出現的這人,乍現身就如萬鈞雷霆一般,瞬間便把廳內的僵局擊破,竟是摧枯拉朽之勢。
王典見勢不妙,便順勢倒飛出去,跌撞上牆,木匾額冷不防砸落下來,正中雲鬟身上。
那人瞧在眼底,目光微變。
王典早已喪魂落魄,他因栽在白樘手中,原就十足忌憚此人,故而想用他看重的人加以挾制,不料,竟連當面兒跟人對談的機會都不曾有,不過是眼睫一動的功夫兒,便已經敗勢如山倒了。
一錯神兒間,那道影子已經緊追而至,王典就似如來佛祖手底下的猴子,只顧惶惶然急急奔逃而已。他來不及思量,更不敢再貿然挾雲鬟以號令,百忙中,索性把雲鬟往前一扔,他扭身便躍向旁邊的窗戶,想要藉機逃走。
雲鬟身不由己,昏昏沉沉,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只覺得身子騰空出去,不知將去何方,忽覺的一隻大而寬厚的手掌穩穩地拖住自己,耳畔聽到他道:“接著。”聲音裡仍是無波無瀾。
雲鬟幾乎來不及抬眸,身子又是一輕,旋即被人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此刻她竭力抬眼,卻正對上趙六半是焦灼半是冷銳的眸色,——倒是不如不見的好。
而此即,廳內已沒了王典跟來人的身形。
趙六抱著雲鬟,一言不發地衝到窗戶邊兒上,正好看見那來人抬手一掌,正中王典的面門!那一股揮手間致人死地的絕然氣勢,令人觀之驚懾。
一掌之下,王典身如朽木,往後直直地跌了出去,倒地之時,尚且滿臉駭然驚絕之色!
趙六猛然見了這一幕,心中之震撼亦難以形容,正有些恍惚,卻聽見那人輕輕的一聲,道:“別叫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