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一件兒無甚可提,不過是兩個人一言不合便生了齟齬罷了,霍城很快帶人趕去制止,那兩人見公差這麼快趕到,又聽說要上公堂,即刻握手言和。
至於那偷竊案,犯案的卻是熟人,竟是先前劫鏢案中身死的、範捕快的兒子範小郎。
原本範小郎以為父親是“因公殉職”,而霍城是殺人兇手,誰知道後來案情反轉,範小郎自然有些難以接受,又加上有許多人背後指指點點,小郎越發生了逆反之心,竟時常於鄰里街頭上做行竊之舉。
霍城因為“誤殺”範捕快,心裡畢竟過意不去,起初巡街之時發現了幾回,便都及時攔住,只說他兩句,並不肯多加為難。
誰知範小郎竟不思收斂,反有些變本加厲,今日在西倉街上偷了東西后,竟又打傷了人,被店主扭住,霍城想攔阻下,那人不依,竟一直送來了衙門。
當時白清輝正在跟縣丞核對今年的稅收賬目,雲鬟自出來外間,問明內情,又看那店主著實面上有青,且有兩個店內夥計作證,所說無誤。
雲鬟便看那範小郎,問道:“他們所說是真?”
範小郎嘴角也被打破,流出血來,聞言卻一聲不吭。
雲鬟知道他對自己也有心結,正沉吟時候,那店主道:“說起來,他在街頭偷竊為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典史只要去我們街上問一問,便會知道。”畢竟不願很得罪霍城,便不提霍城曾為他周旋之事。
雲鬟想了想,便道:“知縣跟縣丞正在商議事情,且稍後片刻,自會料理。”
不料霍城在旁聽了,便咳嗽了聲。雲鬟會意,同他走開兩步,霍城道:“公子,能不能從中周旋周旋?”
霍城自打擔任捕頭,從來毫無偏私,這卻是頭一次如此要求,雲鬟道:“可有內情麼?”
霍城道:“我已經打聽過了,小郎偷竊是真,可是,他從來不曾傷人,這一次,是因為店主辱罵範捕快……說他是賊的兒子,故而小郎才忍不住動了手……”
雲鬟愕然,定睛看了霍城片刻,斟酌道:“雖然不該如此出口傷人,但他行竊是事實,我知道霍大哥是好意,不過若只是一味縱容,對他毫無幫助。”
霍城也明白這話,便嘆了聲,低下頭去。
雲鬟拍拍他的手臂:“霍大哥不必過於擔心,我會將此事向大人詳細稟明,一切由大人處置就是了。”
第192章
這一日,忽然有胭脂閣的人來報,說是樓內出了血案。
因春汛期間,白清輝跟縣丞一早便出城去視察溝渠等狀況,雲鬟又聽說霍城已經帶人趕往,當下便也喚了兩名公差並仵作,同往胭脂閣而來。
進了樓中,卻見霍城已經帶人站在廳中,正在同龜公跟鴇母說話,見雲鬟來到,忙行禮道:“典史。”又飛快地將案情說了一番。
原來,先前有人發現,胭脂閣的頭牌姑娘春蘭忽然不見了,房中竟只有一大灘鮮血,當下眾人驚動起來,在樓內找了一番未果,便忙出來報官。
霍城道:“方才我也命人各處搜了一遭兒,並沒發現春蘭姑娘的蹤跡,正叫人盤問外間的小廝,看是不是被人暗害,或者偷偷帶了出去。”
雲鬟點了點頭,道:“帶我去春蘭姑娘房中一看。”
那鴇母親自領路,一邊兒含憂訴苦道:“我們春蘭,平日裡是最乖巧懂事的,且還是正當紅呢,每次她出來接客,從這上面下樓的時候,不管是新客舊客,眼睛都在她身上呢……樓裡萬萬不能缺了她,如今竟不知怎麼了,小史來了就好了,快給我們看看。”
雲鬟邊走,邊打量周圍,樓上樓下一時都掃過了。鴇母領著來到二樓一間房跟前,雲鬟不覺怔住:原來,這正是昔日她因為烏篷船殺人案件前來,見到春紅姑娘所住的那間房。
這鴇母倒也是個機靈之人,記得當初雲鬟未曾進衙門之前曾來過此處,如今見她有些怔忪之意,便笑道:“這自然就是昔日春紅住過的,只有我們樓裡最當紅的頭牌姑娘才能入住呢。典史請。”說著推開了門。
果然便嗅到一股淡淡地血腥氣。雲鬟走到裡間兒,迎面便見地上有很大的一灘血,猩紅刺眼,旁邊床榻褥子上也星星點點沾染著。
看這現場,就彷彿是有人在榻上,然後被人拿刀刺傷,最後死在地上流光鮮血一般。
雲鬟走到跟前兒,見那血泊的邊緣才有些乾涸之意,便問:“何時發現的?”
鴇母道:“半個時辰……不對,是一個時辰前,春蘭相好的歐陽大爺來找她,誰知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