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繁不由嘟起嘴來:“怕什麼,就當……就當我是來看望二哥的又怎麼樣。”
正說到這裡,忽然聽到外頭有腳步聲傳來。
張振忙示意張可繁噤聲,轉頭看向門口,卻見來者竟是一位十分俊秀的少年軍官,雖生得貌美,卻透著英武之氣。
張振還未開口,蔣勳已經走了進來,行禮道:“這位必然就是斥候教官張大人了?蔣勳有禮。”
可繁笑吟吟地向著張振擠了擠眼,張振只得勉強道:“是。原來你便是蔣勳。”
蔣勳道:“我先前便常常聽聞教官的威名,只是無緣得見,偶然結識了繁弟,看他虔心向上、勤學苦練之態……”
還未說完,可繁忙舉手捂住蔣勳的嘴:“沒什麼沒什麼!”
張振正不知蔣勳要說什麼,忽地又見可繁如此,頓時喝道:“繁兒!”
張可繁怔了怔,忙又縮手。
蔣勳不明所以,看看張振,又看看可繁,一頭霧水:“怎麼了?”
可繁訕訕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其實我哥哥才回來,還沒休息呢,蔣大哥,你不如……”
蔣勳這才會意,忙道:“是我疏忽了,既然如此,我先告退了。”又拉住可繁的手:“我們……”
張振眼神又是一變,一把攥住蔣勳手腕,厲聲喝道:“做什麼!”
蔣勳一愣,便覺得他的手如鐵鉗般捏著腕子,因笑道:“張大人果然不愧久負盛名,好大手勁兒,是因操練的時候到了,我帶繁弟去練劍。”
張振咬牙切齒,才要說話,張可繁忙推他一把:“哥哥,你不是要休息嗎?你快睡吧,我……我跟蔣大哥去去就來。”
張振被她推搡兩把,不由自主放開了蔣勳,張可繁拉著蔣勳,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剩下張振獨自一個站在原地,琢磨片刻,總覺得不對,哪裡還有睡意,忙先把兄長的來信放下,也跟著奔了出去。
張振本以為既然自己回來了,可繁當然要留在他身邊兒,誰知竟仍是跟蔣勳走的很近,這也罷了,照他觀察所得,最令人震驚的是,兩個人的行為舉止竟極親近。
倘若是兩個男子,那倒也罷了,軍中男兒自然豪爽,互相嬉笑無忌都是有的,所以在旁人眼裡……蔣勳帶著一個張繁,每日訓練,自然也不足為奇。
可是在張振看來,卻宛如頭頂時刻驚雷滾滾。
張振自然不許如此,起初也強行把可繁留在身旁,只是蔣勳每每來找她,可繁竟也願意跟著他去……還屢屢阻止張振在蔣勳跟前兒揭破她的身份。
反讓張振有些不知所措了。
張振原本也信了可繁的話,以為趙黼對此一無所知。
又因看見可繁跟蔣勳兩個如此相處,他反而有些提心吊膽,生怕給趙黼發現,那還不知如何收場呢,畢竟最自家妹子的名聲最為要緊。
這一日,張振因埋伏在演武場外的牆角,偷著打量那邊蔣勳教可繁練箭,當看著可繁射出三箭居然中了兩支之時,張振心底大為詫異,可又看到蔣勳半抱可繁,示意她如何盯著箭靶之時,一時又雙手握拳,蠢蠢欲動。
正在咬碎銀牙之時,卻聽到耳畔有人道:“他們兩個……看著很親密無間啊。”
張振正怒火中燒無法宣洩,聽了這話,便喝道:“放屁!”
誰知回頭之時,卻見趙黼臉上似笑非笑,目光正從張蔣兩人身上移開,落在他的臉上。
張振心頭髮虛之際,望著趙黼眼神,忽然福至心靈:“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趙黼嘆了聲,搖頭道:“我雖然知道令妹女扮男裝來此,卻不知道她跟蔣勳居然如此、如此的……”
張振勉強按捺,道:“可繁不過是年少無知,又且貪玩罷了,世子既然知道,如何不讓她離那蔣勳遠些?”
趙黼慢吞吞道:“我怎麼好意思棒打鴛鴦呢。”
張振道:“可繁的心思都在世子身上,難道世子沒看出來?”
趙黼望著前頭那兩個人影,眼底忽地浮現若有所思之色,半晌才說道:“張振,這話你說錯了,有時候你的心思到底在哪一個人身上,連你自己或許也不知道……”
張振一怔:“何意?”
趙黼掃他一眼,道:“很簡單,就是說……令妹自以為喜歡的是我,可惜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覺著呢?”
張振微微震動,繼而搖頭道:“世子你錯了,我妹妹不是那等水性楊花的女子,她如今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