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兩個箱子都已經開啟,第一個箱子倒也罷了,裡頭放著幾樣兒古董,並些金銀珠寶等物,無甚驚奇。
但是另一個箱子裡,卻是一片稀爛。瞧著竟像是些紙糊一樣。
徐沉舟也覺著意外:“這是些什麼?”
鄭盛世趴在那口箱子上,哭得十分傷心:“這都是老爺連年來收集的名人字畫……各種難得的絕響、遺蹟,巧奪天工,歎為觀止。本想運回鄉下,等辭官退隱後好生日日欣賞,或留作傳家寶,不料竟給這般蠢材劫走,放在哪裡不好,偏偏放在水裡,我的寶貝們……”
張開雙手要撈摸,卻又心痛絞動,大哭不已。
徐沉舟又是驚訝,又是好笑。
只得隨意安撫兩句:“好歹財寶等都找回來了,大人且節哀。”
鄭盛世悲從中來:“我寧肯金珠寶貝丟了,也不想這些絕世筆墨遭逢如此命運。”仍舊哇哇大哭,傷心至極。
徐沉舟見如此,便悄悄地退了出來,站在門口看了會兒天,無聲一笑,搖搖頭,轉身下了臺階。
次日,鄭盛世復開堂審訊,這一次卻很快宣判,竟把先前所斷盡數推翻,竟判了霍城無罪,當堂釋放。
鄭盛世於結案陳詞中說道:“本案案情撲朔迷離,一度連本官也被矇蔽,幸而天理昭昭,雖然一時迷霧不散,但畢竟有撥雲見日的時候……”
說到這裡,想到自己那辛苦收集的字畫等卻再不可得,便灑了兩滴淚,又繼續說道:“幸而本縣新任的徐捕頭,同本縣謝鳳小公子,兩人聯手,窺破其中玄機,才令好人沉冤得雪,也讓本縣未曾誤殺良民。如今此案真兇已經相繼伏法,不必再提,本縣也會寫陳情表上奏朝廷,自請查探不詳不嚴之罪,也望治下子民以此為鑑,勿要以身試法,還當安分守己才是,退堂。”
衙差將霍城手銬腳鐐去了,霍家四個人,抱在一塊兒,喜極而泣。
雲鬟因也來至現場,聽了鄭盛世這一番陳詞,倒也連連點頭。
此刻徐沉舟走過來,道:“我答應你的事如何?”
雲鬟作揖:“多謝徐爺,果然一諾千金。”
徐沉舟笑掃她一眼,雲鬟問道:“我聽人說,是徐爺告訴了鄭大人,說張一闌臨死之前一夜,曾私下裡託人告訴徐爺那寶物所藏地方,此話當真?”
原來雲鬟也覺著張一闌的死情可疑,如何在捉拿霍城的第二天,偏巧就死了?且聽人描述,說張一闌精神恍惚自撞了馬兒,然而張一闌畢竟是當過捕快的人,身手極好,竟然一絲也閃避不得,反而以頭搶地當場就磕死了?
雲鬟心裡忖度,只怕張一闌是知道事情即將敗露,所以選擇一死封口,只要他死了,就算有霍城的口供,但是死無對證,何況他畢竟是公差,縣衙的人自然偏向他多些。
先前徐沉舟曾提起,張一闌的兒子新成親,故而他不想將事情鬧大,一死了之,也是有的。
可既然他選擇了死,又怎會良心發現告訴徐沉舟藏寶地方?豈不是要坐實了他的罪行?
徐沉舟聞言一笑,雲鬟看見他這般笑容,就知道是他弄鬼。
張一闌自然不曾告訴過徐沉舟藏寶地方,這是徐沉舟自己想出來的。
當日雲鬟安排他四人在蘭渚山下“案發現場重演”,雖然揭破了張一闌口供有假,可是徐沉舟心中同時也想到了另一個疑點:既然如此,張一闌跟範捕快將贓物藏在了哪裡?
蘭渚山下左右十里並無人煙,若是貿然將贓物藏在山中,或許會被人發現,何況那蒙汗藥藥效有限,霍城又是個習武之人,只怕很快醒來,若發現他兩個不在,事情豈不是就暴露了。
且張一闌跟範捕快內訌,繼而範捕快死,張一闌跟受傷鏢師狙擊霍城,這一系列都是連串發生,此後便是公差趕來……
所以他們兩人處置贓物的時間,只能在霍城跟鏢師中藥昏迷的那一小段時候裡。
這樣短的時間,把贓物放在哪裡才最妥當?
徐沉舟暗中將現場留神打量了一番,心中已經有數。
後來他回到城中,明裡暗裡又打聽了一番,果然張一闌在過去數月,曾幾度出城,有人便在山下的照鑑湖邊看到他,當時還以為他是為了“案子”。
所以徐沉舟判定,這贓物不在別處,就恰恰在眾人眼皮底下——水裡。
果然派了水兵一陣搜摸,便將這兩個箱子找到,找到箱子的同時,又在水底撿起兩根斷了的繩子,所以推斷當時張一闌跟範捕快把贓物用繩索捆住,栓在岸邊青石上沉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