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來,字字句句,叫人聽著舒心之極。
藍夫人的雙眸越發明亮,聽她說一句,便點頭應一聲好。
羅氏在旁聽著,眼中的憂慮之色也隨著慢慢一掃而空,直到最後,便不禁含笑點頭。
在座的眾家夫人奶奶們見她答得如此得體,見解又高,立意更好,頓時無不讚揚,都說這名字極好,又贊雲鬟無所不知,心思聰慧,著實難得。
藍夫人垂眸看著懷中孩子,柔聲喚道:“泰兒,小泰兒,阿泰?你喜歡這名字麼?”
那奶娃兒聽見母親如此溫柔呼喚,哪裡會不喜歡,竟嘿地一聲笑了出來。
藍夫人越發大喜,便催丫頭們道:“快出去告訴侯爺,說是鬟兒給小公子起了名兒了,就叫小泰兒,藍泰。”
藍夫人本想留雲鬟多住幾日,羅氏因她必定要照料藍泰,不好分心,便說讓雲鬟改日再來。藍夫人便又叮囑了幾句,才放她去了。
雲鬟隨著羅氏,將上車之時,卻見旁側有一名婦人站在門口,正遙遙地望著她,卻正是夏夫人。
雖站得遠,夏夫人也並未說話,然而那目光之中隱忍的悲感之色,卻仍是讓雲鬟心中一顫。
羅氏見她也不上車,只回頭默望,便也隨著回身看了一眼,見是夏夫人站在彼端,便遠遠地行了個禮。
那邊夏夫人方點了點頭,自上轎而去。
羅氏疑惑,因看雲鬟道:“怎麼了?”
雲鬟想起先前夏夫人所說,心裡有些亂,便垂頭道:“並沒什麼。”羅氏深知她是個不肯張揚外露的性情,既然不答,便也不問。
兩人上了車,便往回而行,羅氏因說:“今兒你給小公子起名字,答的那句甚好。”
羅氏極少主動稱讚她,雲鬟便道:“多謝母親,幸而不曾出糗,不過也是藍姨母疼我的緣故,故而我說什麼她也覺著極好的。”
羅氏見她仍是如此謙和溫良,凝視她片刻,忽然道:“倘若……承兒有你一半兒懂事,我就也放心了。”
這一句恍若嘆息,雲鬟道:“弟弟年紀還小,然而也是極聰明伶俐的,再大些必然更加出色。”
羅氏搖頭,涼涼一笑,說道:“我是不敢指望他如何出色了,只想他至少……也得一個‘平安順遂’就是了。”說了這句,便低下頭去,不再出聲。
雲鬟見狀,想要安撫幾句,然而若說的不好,倒顯得虛情假意了,當下只也隨著沉默。
此後兩日,雲鬟依舊去書院,然而夏秀妍卻始終不見人,第三日上她終於來了,卻是裹著手,彷彿受了傷,人也鬱鬱寡歡的,只坐在角落裡發呆。
又有那些好事的女孩兒,便在她背後竊竊私語,夏秀妍起初並未察覺,後來發現了,便回頭過來怒視幾個人。
那幾人便佯裝無事,各自散開,等她重回身之後,才又相視而笑。
雲鬟在旁看了,心裡大不受用,想到夏夫人那日所言,當時她自然也是想回絕了的……只還沒來得及開口罷了。
此事原本於她無關,她若拒絕也是人之常情,絕無任何可指摘處,然而想著在宣平侯府門前夏夫人那遙遙一望,那種眼神,讓她想起一次,便每多一分難過之意。
此刻見夏秀妍如此,雲鬟目光所及……忽然發現她腰間並未再懸掛那個荷包。
正在發怔,卻見沈妙英走到夏秀妍身邊兒,因問道:“你的手是怎麼了?如何前兩日不曾來?”
夏秀妍抬頭看她,想到前兩日多虧她解圍,便道:“多謝姐姐關切,因不留神傷了手,就不曾來。”
沈妙英道:“是怎麼傷著了?”
夏秀妍張了張口,卻並沒說話,眼中卻極快地湧上淚來,看了沈妙英半晌,竟伏在桌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沈妙英不知如何,沈舒窈走過來,輕輕將她一拉,拉著走開了。
後來,雲鬟才知道了其中內情。
原來夏秀妍因那荷包之故,忽然聽說了有關夏秀珠的流言蜚語,她回了夏府之後,便去詢問夏夫人。
夏夫人三緘其口,不肯同她說明詳細,夏秀妍不死心,是夜,便偷偷地去書房裡找夏御史,說道:“哥哥,大姐姐到底是怎麼了?”
夏御史漠然說道:“人已經找不見了,難道你不知道?”
秀妍道:“我自然知道,然而今日我聽人說了好些不堪的話,好端端地怎麼外頭竟那樣傳?”
夏御史皺眉不語,已然十分不悅。
夏秀妍見他並不驚愕,心裡一涼,明白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