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道:“你昨兒究竟去哪了?”
季陶然便把昨日路上遇到趙黼,在宅子裡吃醉了睡倒,半夜方醒之事一一說了,又把趙黼答應跟他一塊兒查案之情也說了。
因見清輝面了微冷,似有不虞之色,季陶然自也想起清輝曾叮囑過自己的話,便想逗他開心,因靈機一動:“你別惱,還有一件算是好的,昨兒我去見雲鬟妹妹,她跟我說……”就把雲鬟叫留意韓敏之事說了。
果然清輝聽說了,微微動容,問道:“崔姑娘真是這樣說的?”
季陶然道:“可不是麼?妹妹她機智過人,我看她的能為簡直不在你之下……”誇讚這句,又想起昨晚上趙黼跟他說起兩人在鄜州的歷險等等,只因趙黼吩咐過不許他洩露,他卻又想告訴清輝,一時左右猶豫,抓耳撓腮。
清輝見他欲言又止,自然便問,季陶然終究難以忍住,就悄聲道:“橫豎我只對你說,你可答應我不許告訴第三個人去了,不然恐怕得罪世子。”
清輝不知是何事,就冷道:“你怕得罪他,就不必告訴我,可知我不喜歡鬼鬼祟祟的。”
季陶然哭笑不得:“是妹妹的事兒,我才想跟你說的,你聽了保管喜歡。”當下不管如何,便飛快地同清輝將鄜州等事說了一番。
誰知清輝聽罷,半晌不語,並不見格外驚嘖之意。
季陶然見他毫無反應,便道:“你怎麼了?”
清輝方道:“沒什麼,不過……”垂了眼皮兒,不再說話。
季陶然自不明白,原來清輝心想:“我原本覺著自己自小沒了母親,父親又是這樣不顧家的,自不如那父母雙全的人家兒好,卻想不到世間竟有這樣的人,想她被撇在那個地方,遭遇這許多兇險,無依無靠,我跟她相比,竟算不得怎麼樣了。”
又想到雲鬟看著柔靜寧和的模樣氣質,只當時個養尊處優氣質脫俗的閨閣女孩兒罷了,哪裡想到她背後竟擔負這麼些不為人知?
因季陶然跟趙黼約了,清輝又欲避嫌,便只有叮囑了幾句,就乘車回府了,這邊兒季陶然叫了趙黼,便去尋韓敏,誰知到了韓府才知,韓敏竟被大理寺傳了去。
季陶然聽聞,還當大理寺的人忽然開竅了,然而他不知的是,因曹少卿辦事魯莽,大理寺卿大怒之下,無奈來至刑部,親見了白樘,言語中多有歉意,又委婉地請白樘參與此案之中。
白樘見他一再懇求,才道:“大人不必如此,何況照我看來,大理寺也並非全無人才,大人如何放著現成的能幹之人不用,反來找我呢?”
大理寺卿見話裡有話,忙問是何人。
白樘道:“大理寺丞衛鐵騎,本是一把辦案的好手,大人如何忘了?”
大理寺卿心頭一動,原來這衛鐵騎,果然是個能幹之人,原本早已經升了大理寺正,因他性情剛直激烈,屢次得罪上司,才將他降職。
白樘微微一笑:“世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如今大人正是要用人之際,而衛鐵騎若被重用,自不會忘了大人之情,豈不一舉兩得。”
大理寺卿得了提點,方轉憂為喜:“我已明白白侍郎的意思,不過,倘若連衛鐵騎也無能為力,到時候還請大人……”
白樘卻也應允,大理寺卿才將心放在肚子裡,回到大理寺後,果然便把衛鐵騎叫來,讓他負責偵辦由儀書院之事。
這衛鐵騎果然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一旦接手之後,便來至由儀,就把跟宋邰同一班的學生們挨個叫來問話,據眾人所說,便知道這宋邰時常是跟韓敏同出同入的。
誰知這韓敏偏偏不在,聽聞是因那日在蓮池邊上看見屍首,嚇得病了。
衛鐵騎便命人去韓府將韓敏傳來,那韓敏拖不過,只得來見。衛鐵騎見他臉有懼色,便問道:“本官查問得知,在書院中,你跟宋邰最好?”
韓敏道:“也不算得最好,只時常會在一處罷了。”
衛鐵騎問:“在一處做什麼?”
韓敏目光遊弋:“無非是……玩玩鬧鬧。”
衛鐵騎道:“且說的詳細些,玩鬧些什麼?是不是,就如宋邰那日……對蔣公子所做之事?”
韓敏吃了一驚,臉上掩不住透出心虛之色,卻仍要強辯,衛鐵騎喝道:“如今宋邰不明不白身死,本官疑心便跟此事有關,你同宋邰最好,且蔣勳出事之前,有人說你也從那間屋子裡走出,你們必然又是一塊兒行事的?”
韓敏垂著頭,微微發抖,衛鐵騎不容他喘息,又道:“另外,宋邰不見的那天早上,據宋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