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解,又略覺驚心,便道:“奶孃,是怎麼了?”
林嬤嬤驚魂未定,只伸出手指指著門外,顫聲道:“我、我方才看見……”結結巴巴,竟說不下去。
此刻房門開著,從雲鬟的方向看去,並無異樣。
然而看林嬤嬤這般恐懼,雲鬟便欲過去檢視究竟,林嬤嬤卻抓著她,竟不許她往外,就像門口有老虎等著一般。
雲鬟只得安撫道:“奶孃別怕,我只叫陳叔來罷了。”
林嬤嬤聽到說陳叔,才有些回神,卻仍不敢放開雲鬟。
兩人小心翼翼地挪到門口,門外仍是鴉默雀靜,雲鬟才要邁步出去,眼前突然一人閃現。
頓時林嬤嬤嚇得又叫起來,不由放開雲鬟,只抱頭掩面。
雲鬟因也正繃緊著心絃,冷不防走出個人來,又兼林嬤嬤叫的淒厲,一時幾乎也把她嚇壞了。
幸而她天生冷靜自持,臨危而不亂,見狀只隨著倒退一步,便站住了腳,強定心神,仔細看去。
那來人卻也吃了一驚,忙道:“小主子,林嬤嬤,這是怎麼了?”
雲鬟定神之時,早看清進來的是陳叔:真是人嚇人,嚇死人。
那邊兒林嬤嬤才聽見陳叔的聲音,便怯怯地回過頭來。
雲鬟才要對陳叔說林嬤嬤的異樣舉止,不料陳叔笑道:“小主子,方才我在外頭,恰好遇到曾在南邊兒救了我的貴人呢,特領他來見見。”
雲鬟詫異:“哦?”
這會兒門口人影一晃,卻是個身著月白衫子的少年,不過也是十二三歲的年紀,生得身段纖弱,面容秀美,氣質溫和。
陳叔道:“這是薛小哥兒,先前我在南邊兒病倒,多虧了他幫忙請醫調治,不料他如今北上,也是今日才在這客棧內落腳,可巧相遇。”
那少年正凝眸看著雲鬟,見狀便才進門,拱手作揖道:“君生見過小公子。”聲音竟也極為悅耳動聽。
陳叔聽他以“小公子”稱呼,才想起自個兒並沒特意跟他說過雲鬟是女孩兒,而此刻雲鬟單簪綰髮,身著白色中衣,依然仍是個小小哥兒的打扮。
陳叔才要解釋,雲鬟已點頭,也不看薛君生,只垂著眼皮淡聲道:“薛公子不必客氣。”
陳叔隱約察覺雲鬟的口吻有些冷淡,便忙停口。
卻聽雲鬟問道:“陳叔,你方才自外頭來,可看見什麼異樣?”
陳叔搖了搖頭,這才又想起兩人方才舉止異常,忙問道:“怎麼,是出什麼事兒了?”
兩人對話功夫兒,薛君生便垂手站在一旁,安安靜靜並不做聲。
雲鬟道:“奶孃說……”想想此事有些駭人聽聞,正遲疑中,林奶孃因鎮定下來,便道:“鳳哥兒,我不是嚇唬你……是真的,我方才看見了的。”
雲鬟便問:“到底是怎麼樣呢?”
林嬤嬤道:“方才我去看了那兩個丫頭,回來的時候,無意掃了一眼……前面兒那個房間,正那房門半掩著,我、我親眼看見……有個人,被人掐住脖子、舌頭伸的那樣長……竟被活生生地捏死了。”
林嬤嬤哽咽說著,便抬手又掩著臉兒。
陳叔又是驚疑,又且莫名,此刻薛君生走到門口,往外打量了會兒,卻並不見異樣,便回來道:“方才我跟阿叔自樓下來,也並沒看見二樓上有人呢?”
林嬤嬤紅著眼,只握著雲鬟的肩道:“我真個兒是看見了的。”
雲鬟便問:“嬤嬤可記得是哪間房?”
林嬤嬤仍有些懼怕,因見陳叔跟薛君生都在,便遲疑著來到門口,往外張望了片刻,便指著起手的第三間房道:“是那個。”
陳叔跟薛君生對視一眼,兩個便雙雙往那處走去。
卻果然見房門虛掩,因怕有住客在,兩人不敢擅自入內,就在門口張望了一眼……卻依稀見裡頭靜悄悄地,並無任何反常。
兩個人站在門口打望的當兒,樓下有兩人並肩上來,其中一個瘦高個兒笑道:“得虧住在這兒了,不然哪裡看這樣的好戲去?”
另一個富態的中年男子說道:“倒也罷了,今晚上眼看有一場大雨,就等明兒雨停了再去白馬寺,把事兒妥妥當當地辦了。”
正說著,因見了陳叔跟薛君生在門口,那瘦高男子便揚聲叫道:“那是在做什麼?”
他身邊兒那人見狀,也忙快步過來,因瞪著眼睛對陳叔跟薛君生道:“你們在老爺的門口做什麼?”
兩人面面相覷,陳叔暗忖,卻不好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