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聽了,便不言語。
頃刻,果然外頭有兩人走了進來,正是崔印妾室所生的兩個孩兒,哥哥喚作崔鈺,跟雲鬟同歲,小妹崔新蓉,上前來恭恭敬敬地見了禮。
羅氏也只淡淡地,說道:“這天兒越冷,你們很不必這樣早就過來。”
崔新蓉道:“因昨兒姨娘受了風寒,不敢就來,怕過病氣給母親,故而叫我們早些來,順便向母親請罪。”
羅氏只點了點頭。崔鈺卻又上前給季陶然行禮,因道:“哥哥從冀州回來了?”
季陶然笑著還禮道:“前兩日才回來。”
崔新蓉也行了禮,道:“哥哥在冀州跟著外祖父,必然是極長見識的?”又對羅氏道:“母親,看哥哥的談吐舉止,都比先前更出色了,母親覺著呢?”
羅氏聽了這話,方笑了笑,點頭道:“很是。”
季陶然笑道:“哪裡就長進了,也不過是胡亂玩鬧罷了。”
羅氏見他們表兄妹們熱鬧說話,可崔承還未出現,不由有些不快,便叫丫頭道:“承哥兒呢,是怎麼了,這半天不出來?”
小丫頭忙道:“已經來了。”果然才說完,就見崔承的丫頭陪著他進門。
崔承上前先給羅氏見禮,羅氏便道:“敢情是昨晚上又玩鬧了,故而才起晚了?”
崔承見哥哥姐姐們都在,便撒嬌笑說:“昨晚上等看下雪,等了半宿也沒見,就睡著了,還好方才一看,果然地上還有呢。”
羅氏哼道:“你若再晚些起來,那雪也沒有了。還不快見你哥哥?”
崔承才回頭來見季陶然,卻不行禮,只撲上來抱著道:“哥哥怎麼才回來,我盼了好久,你不在家裡,都沒有人領著我玩兒了。”
季陶然也將他抱了一把,卻見小孩兒臉若銀盤,十分可愛,便笑道:“又說頑話,難道府裡沒有人陪著你玩麼?”
崔承膩在他身上,笑說:“雖然有,可都不及哥哥好,你先前去外祖父家裡,如何事先不跟我說一聲兒,我也想去冀州呢。”
季陶然道:“你還小,等大些咱們一起去。是了,我這次回來給你們都帶了手信,已經叫小廝送與你們的丫頭了,自不是什麼貴重的,只拿著或玩兒或賞人罷了。”
崔承極為高興,崔鈺跟崔新蓉也都謝過。
不料崔承才坐了會兒,外頭就有人來叫,說是老太太那邊吃早飯,問哥兒起了沒,崔承順勢便跟著丫頭過去了。
頃刻,崔鈺跟崔新蓉兩兄妹也起身告辭,季陶然因聽聞崔雲鬟回了府來,只不過並未見到,羅氏卻也不說……因此他便不問,只等崔鈺跟崔新蓉兄妹走後,季陶然才對羅氏說:“我聽說雲鬟妹妹也回來了,如何不見呢?”
羅氏道:“你想見她麼?這孩子自打回來,不知是不是又更換水土的緣故,就病歪歪的,我也不叫她每每來請安,只叫她好生養著,你若要見,這樣冷天,就也不用特意叫她過來,你自去她屋裡頭瞧就是了。”
季陶然答應了一聲,道:“既然是病了,我也該去看一看。”羅氏也並未多言,只叫丫頭領著他過去。
那小丫頭喜兒便領著季陶然往雲鬟的院子去,頃刻到了,就見一個面生的小丫頭出來迎了。
喜兒對她道:“露姐姐,季家的小爺來見姑娘呢,快去說一聲兒。”
露珠兒因問道:“季家是哪家?”
喜兒道:“你來了府內也有陣子了,怎麼連這個都還不知道,不正是咱們奶奶的姊妹家麼?季少爺算起來是姑娘的表哥呢,先前姑娘在府裡的時候也曾見過的,不過那時候年紀小,只怕不記得了,你只快去說聲。”
露珠兒掃了一眼季陶然,面有難色,小聲兒道:“巧的很,方才姑娘咳嗽了兩聲,說怕是感了風寒,我正要給她找藥呢,特意吩咐了不叫什麼人進去探視,免得也染了病氣。”
喜兒呆了呆:“也感了風寒?這……”
這會兒季陶然聽見了,便說:“我不礙事,只看看妹妹可要不要緊?”
露珠兒見他笑得十分討喜,便道:“那……少爺稍等,我進去再跟姑娘說說看。”便回身進房,不料頃刻出來,便道:“姑娘先前吃了藥,竟已經睡著了,表少爺……”
季陶然見這般,不好強求,只得作罷,因說:“只叫妹妹好生保養就是了。病來如山倒,耽擱不得,只快去請好大夫要緊。另外我前些日子在冀州,帶了些當地的土產回來,這兩樣兒給妹妹玩就是了,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身後的丫頭上前,把個托盤遞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