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正在猶豫,忽然聽趙黼道:“小謝,你出來,告訴蓋捕頭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雲鬟猛然聽他叫的是自己,不免震驚,這會兒因眾目睽睽,又有一名京兆府的捕頭,雲鬟心中實在不安的很,一時竟有騎虎難下之感。
箭在弦上,外頭許多隻眼睛都盼著,那許多聲音嗡嗡然湧上來,不絕於耳。
雲鬟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心底想起白清輝臨行之言,他說:“索性去看看能走到哪一步”,又道“願君光明如太陽……”
雲鬟把拳一握,邁步下車。
這是京城,不是僻遠的小城會稽,這是京城,處處都有她昔日熟悉的人,熟悉的影子,並不是曾對她一無所知的水鄉。
但是自從出了車廂,下車之時,雲鬟卻彷彿又成了小城之中人人敬重的謝典史,那個看著面無表情,謹慎寡言而明辨是非的典史大人。
在場的眾百姓,猛然見出來一個十分雋秀清麗的少年,都覺眼前一亮,紛紛議論這是何方神聖。
隋超見了,先是皺眉,繼而瞥一眼趙黼……便淡淡哼了聲。
蓋捕頭睜大雙眼,見雲鬟氣質非凡,便問趙黼道:“世子,這位是?”
趙黼道:“這是我新認識的,是進京來參與吏部銓選的,南邊兒的人。”
吏部銓選,蓋捕頭自然也是知道的,忙點頭道:“常聽聞南邊兒的人多半生得文弱,果然不錯。”又見雲鬟年紀不大,卻已經有資格來參與銓選,心中不由有些狐疑。
此刻隋超冷哼道:“你是何人,有何話說?”
雲鬟拱手,端正作揖後,方道:“在下謝鳳,江南人士,隋大人既然已經報了官,此事只該上公堂解決才是。”
不料隋超因見此事跟趙黼有關,且此人又是新近戰功累累,生怕進了公堂後,不管京兆尹還是三法司的人,只怕都要賣他面子,便執意要鬧大出來,因道:“是非黑白,在哪裡說都是一樣的,又怕什麼?如今蓋捕頭也在此,苦主也在此,你若果然能說出個明白來,讓天理昭彰,人盡皆知,豈不更好?”
雲鬟見他性子如此固執,便點頭說道:“既然主事大人執意要求,也罷。只是我要說的真相,十分駭人聽聞,且跟大人的私事有關。主事可想好了。”
隋超冷笑:“我從無苟且陰私,難道還怕你?”
雲鬟走到車廂旁邊,往內看了一眼,道:“事情的起因,便從這位艾夫人——也就是主事大人的妹子說起。”
隋超皺眉:“何意?”
雲鬟看向車廂內的艾夫人,正她也抬頭望過來,目光相對,雲鬟道:“這位夫人,乃是假的。真正的艾夫人,已經被他們殺害了。”
周圍眾人聞聽,均都轟然驚動起來。
隋超也大驚,忙走過來,先往內細細看了一眼,才斥說道:“胡說八道!是我的親妹子無疑,難道我還會看錯?你……你竟然當面胡說!是不是失心瘋了!”
雲鬟不答,只是回頭,卻見趙黼站在身側,真抱著雙臂,笑微微地看著她。
雲鬟這才又回過身來,正色道:“大人稍安勿躁,聽我將經過仔細說來。”
當下,就把船停滄州,如何看他們下船上船,如何看出異樣,那叭兒狗如何死了……後來滄州府發現屍體,客棧裡下毒等等,一一說來。
雲鬟因在會稽歷練了這兩年多,對於處理案件,十分熟練,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要講明白這樣複雜的案子,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且若有言差語錯表達不明,極容易讓聽者迷糊,然而她口齒清晰,語言練達,短短一句話卻每每直中要害,竟是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百姓們早驚疑議論起來,蓋捕頭不由拉住隋超,低聲問道:“這少年說的這樣有來歷,隋大人,你可看清楚了?這位果然是令妹不是?”
隋超目光中流露狐疑之色,聞言卻斬釘截鐵道:“我自己的妹子,我難道能認錯了?”因見蓋捕頭疑惑,便顧不得了,到車廂邊兒上,道:“阿妹,且節哀,你先下來。”
那艾夫人聞言,便果然下了車。
蓋捕頭在旁相看,面容裡果然有幾分跟隋超相似,隋超又將這女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說道:“正是我妹子,不錯。”
因回頭又瞪向雲鬟道:“你那推斷,不過是捕風捉影而已,何況你也說當時是夜間,必然是你看錯了。”
艾夫人也紅著眼說道:“方才這位公子的話我也聽見了,哥哥,你送我的那叭兒狗,我本來甚是喜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