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然嘆道:“昨日崔鈺入夜未歸,只有個小廝回去說人在世子府上,卻不知是為了何事……”
後來崔鈺身死,世子府裡面傳了出來,崔府的小廝回府告訴,崔老夫人聽說,極為駭然,裡頭薛姨娘起初不信,後來見說的確鑿,便暈死倒地,被救醒來後,又幾番哭死。
羅夫人雖也驚異,卻還鎮定,催著人去尋崔印回府行事。
原來崔承這兩日隨軍公幹,早出了城,而崔侯爺當時也並不在家裡,反在外頭同些相交吃酒,找了半夜,才尋到人。
昨晚上崔印其實已經來過了監察院,但卻只看過崔鈺的屍身,畢竟是親生的兒子,自是痛心疾首,又聽聞是死在世子府,被“謝鳳”所殺,崔印心慌意亂,幾乎支撐不住。
眾隨從便將他勸了回府,勉強歇息了一夜,養好些精神,正季陶然前來,便陪著一塊兒前往監察院探看。
又勉強將崔鈺屍首檢看了一番,便入大牢相見雲鬟。
隔著監牢欄杆,崔印望著雲鬟,目光湧動,終於說道:“聽聞是謝大人殺了我鈺兒,此話可當真麼?”
雲鬟默然看了崔印一眼,便將頭轉開,並不回答。
崔印上前一步,略提高了些聲音,道:“到底是不是謝大人所為?若然是,又是為了什麼?竟要下如此狠手?”
最後一句,眼睛卻紅了起來,深深盯著雲鬟,急欲要一個答案。
身後陳威遠遠地看著,也不做聲。
雲鬟卻仍是不言,崔印嘴唇有些發抖,心如刀絞。
正有些心灰意冷之時,雲鬟不忍看他頹喪之色,終於低低地說道:“事情確是因我而起的。對不住侯爺了。”
陳威見她開口,生恐錯過一句,便慢慢上前一步,擰眉又聽。
誰知季陶然來之前,便得了白樘叮囑,見狀便道:“姑父,且節哀順變。”又對雲鬟道:“謝主事,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雲鬟看看他,又看崔印,陳威,終於回過身去,道:“我已無話可說,請眾位自回吧。”
崔印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背影,終於苦笑一聲:“老天,老天,這是怎麼說的,救一個,又殺一個?”
搖了搖頭,轉身疾步往外去了。
季陶然見崔印腳下趔趄,甚不放心,且當著陳威的面兒,一些知己的話畢竟也無法出口,便只好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