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輝再問是誰說的,令史卻答不出來。
清輝見這令史雖然怒不可遏,可自有一股坦蕩磊落之意,便知道非他下手害人。又問道:“是了,令史既然跟主事曾交好,可知道他得罪過什麼人……尤其是兵部的人不曾?”
王令史皺眉想了想,搖頭道:“這個倒不記得有過,我跟他相交幾十年,他是個最謹慎的性情,不至於得罪人。更不會得罪人而不知。”
因這是大理寺的案子,雲鬟便並未跟著清輝進門,只在外間兒站著。
趙黼跟張振卻已經分坐,趙黼瞥過桌上那被下了毒的茶盞,心裡忽忽閃閃,很不受用。
因見張振只顧往雲鬟的方向瞥看,趙黼便道:“你看什麼?”
張振心中總無一個確切答案,便如一個謎題吊在眼前似的,見趙黼詢問,卻不敢直言問他,就道:“你如何又跟謝主事在一起了?”
趙黼道:“問的稀奇,我什麼時候跟她分開過。”
張振嘖嘖了兩聲,趙黼怕雲鬟聽見,便問:“是了,你妹子怎麼樣了?”
張振眼神飄忽,答道:“乖巧了許多,不過也是因為爹孃看的緊了罷了。”
趙黼笑道:“這才是正經,好生看管著,別叫她總是出來闖禍。”
忽見雲鬟走來,對張振拱手道:“張都司。”
張振來:“謝主事,有何指教?”
雲鬟道:“我跟世子因另有要案,不便在此逗留,勞煩待會兒白少丞出來的時候,請轉告一聲。我們先去了。”
張振略微失望,卻也一口答應。
趙黼在旁整衣而起:“走了。”抬手一按肩頭,張振頓時肩膀傾斜,疼得呲牙,他卻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
兩人出了刑部,上車往鎮撫司而回。趙黼道:“小白這個案子,好似比咱們這宗更難,這一件兒好歹有個確鑿兇嫌,小白這個,又哪裡找人去。”
雲鬟道:“的確難辦,此刻尚不知為公事私事呢,若是刑部的人,倒還可查。”
趙黼笑道:“你說怪不怪?兵部該找人看看風水,如何連著出事?一個錯手殺人,一個莫名被人殺。”
不料雲鬟聽了這句,忽然有所觸動。
第357章
話說被趙黼一句話,引得雲鬟若有所思。
車行搖搖,雲鬟忖度片刻,便道:“先前張都司說過……那王令史是從軍中轉為文職的?”
趙黼道:“不錯,又怎麼樣?”
雲鬟道:“小白公子在內相問,我在外頭聽著,王令史說跟石主事有幾十年的交情,既然他先前在軍中從事,那麼石主事呢?”
趙黼本不知她為何竟要問起這個,正欲打聽是何緣故,雲鬟又道:“演武場血案,誤入軍機閣,以及主事被刺,前兩件是彼此相牽你我皆知,那麼最後一件呢?是否跟先前之事毫無牽連?還是說……”
趙黼道:“你是說,石主事被刺,也跟我們的案子相關?”
雲鬟道:“先前那王令史又曾說,他著實想不到石主事曾得罪過什麼人,竟招致殺身之禍,那倘若真的是一件兒,他們都想不到的無妄之災呢?”
趙黼道:“想不到的……無妄之災?你指的是什麼?我幾乎也有些糊塗了。”
雲鬟壓下心頭疑惑,便問趙黼道:“是了,世子先前要跟我說的話是什麼?”
被白清輝的案子一擾,趙黼幾乎忘了此事,忙又定了定神,才說道:“我也不知說的對不對,你且聽著,權當給你個參詳。”
原來趙黼先前看案宗的時候,對什麼別的經過,並不算十分留心,唯獨對在場眾位將官所描述的——董錐跟鄧雄飛兩人的打鬥經過,十分在意。
趙黼本身是個高手,又且是興趣所在,雖做不到如雲鬟半過目不忘,可是此刻不帶卷宗,說起兩人交手的經過,彼此所用的招數,卻也是頭頭是道,如數家珍。
雲鬟因不懂武功,聽他報出什麼“蒼鷹縛兔”,“大鵬展翅”,什麼“橫掃千軍”,“高山流水”,真真是似懂非懂,雲山霧罩。
趙黼見她瞪大雙眼,無比認真地聽著,模樣甚是可愛,眼中卻有些茫然之意,他便笑道:“你可是聽不明白麼?如果有個人跟我比劃比劃,想必會更清楚些。”
雲鬟道:“我只聽懂了,他們兩人打鬥的十分激烈。”
趙黼搖搖頭道:“不對,便是這點兒有些可疑,雖然那些人也跟你說的一般,都說是什麼‘性命相搏’,‘不相上下’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