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霍捕頭清白。”雖然聲音極輕,卻十分鎮定堅決。
且說趙黼離開縣衙,他的“興致”被打斷,心裡不免有些不受用,便喃喃道:“幸而是你,若是別人,六爺一拳就……”
一邊說一邊往人群外走去,他雖一聲不吭,可奇怪的是,眾人見他來到,都自發自覺地讓開一條路,趙黼竟旁若無人地揚長而去。
旺兒躲在人群中,打量他去了,才低低唸了聲:“阿彌陀佛,好厲害的人物呀。”
趙黼沿路返回,眼見前頭縣衙在望,心裡想著這一整日白清輝的舉止言行,起初還當時白清輝個性天生所致,但一路走來……卻漸漸地咂摸出幾分異樣。
入夜的小城,十分清幽,跟兇案發生的巷落不同,青石板沐浴在月光之下,幽然有光,趙黼負手而行,聽著靴子落在石板路上,發出很輕微的吧嗒吧嗒聲響,就如牙板輕巧,竟透出幾分意境來,寂寥悠遠。
“那個眼神……”趙黼盯著天上那輪月,“小白你那個眼神……”
腳步忽然停住,趙黼終於想起白清輝眼神中令他不安的是什麼。
在那股冷靜之下的,是不由自主浮出的——戒備之意。
沒錯,就像是有什麼秘密,會被人發現,故而戒備而警覺地……
趙黼蹙眉望月,苦苦出神,倘若有人遠遠地看著,還以為是某個文人雅士,月夜大發詩情,對月詠歎什麼千古名句呢。
趙黼正在苦思冥想,忽地聽見急促的馬蹄聲,馬上之人翻身躍下,才要進衙門,一轉頭的功夫看見趙黼,面上驚喜交加,忙奔過來。
第202章
此刻漸漸夜深,圍著看熱鬧的百姓們也逐漸散了,只有縣衙的公差尚圍在老馬家門口。
另外便是旺兒,挑著燈籠等候雲鬟。
正在袖手打哈欠,卻終於見雲鬟同白清輝兩人走了出來,旺兒忙打起精神迎了上去,道:“主子,辦完正經事兒了?”
白清輝忽然道:“我送你回去吧。”
雲鬟搖頭:“不必了,大人還是先回縣衙,明日……還要問案呢。”
兩個人彼此相看,各懷心事。最終白清輝道:“你不要多心亂想……”
不等他說完,雲鬟道:“大人無須介懷,我想也只是想案子罷了。”
清輝見她流露笑意,略覺欣慰,當下兩人才各自分別,一個回縣衙,一個回可園。
旺兒因在前頭引路,見左右無人了,便悄然對雲鬟道:“主子,你猜我方才看見一個什麼人?”
雲鬟道:“我如何知道呢?”
旺兒道:“是個長的……長的幾乎比白知縣還好看的青年公子呢,北邊口音,說是外地來的客人。”
雲鬟幾乎止步:“哦?”
旺兒道:“主子放心,我警惕著呢,他還打聽霍捕頭的事兒,都給我把話頭引開了。”說著便一臉得意,彷彿等雲鬟誇獎。
雲鬟啞然。
原來自從清輝提醒她趙黼將去錢塘,雲鬟在可園窩了數日後,陳叔跟林嬤嬤等都看出端倪,林奶孃細心打聽,雲鬟也隱約透了點口風,只說是有個她不能見的“宿敵”或許會來,故而憂心。
林嬤嬤跟陳叔私下裡商議,露珠兒跟曉晴自然都知道了,露珠兒知道,旺兒也知曉了,旺兒因說:“原來有人跟咱們主子為敵?可惡,是什麼人?”
露珠兒道:“你不要張揚,橫豎以後若是看見外地人來,且多個心眼兒,別冒冒失失就亂說咱們主子的話,不然,反是害了她了。”
旺兒聽了,果然謹慎留神,只不過一連幾個月,雖然也看見不少外地人,但無非是來往客商,暫經的遊客,並沒什麼稱得上是“主子”仇人的角色。
直到今夜陪著雲鬟來老馬家,他在外頭等候,猛然見了趙黼……心頭竟一個激靈,沒來由就警覺起來。
又見趙黼打聽霍捕頭的事兒,旺兒就攔在那些人講典故之前,轉開了話頭。
雲鬟雖對著白清輝的時候,並未表現的如何“張皇無措”,然而心底卻仍有些空茫無依,此刻見旺兒得意洋洋地笑,其實他渾然不知背後到底是何事,卻偏竭力維護……雲鬟眼中竟有些潮熱,幸而是夜間,眼底的水色也瞧不太分明。
雲鬟笑笑:“你做的很好。”
想了想,又補充說:“不過下回若是見了他,你只走開就是了,儘量別跟他說話……那個人,不是好相與的。”
趙黼此刻多半沒留心,若是他留意起來,任憑旺兒怎樣機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