黼也許了,只叫他們正使外加一個副使,一塊兒跟睿親王相見,也不知蕭利天對他們說了什麼,相見之後,兩人便答應了趙黼的提議。
趙黼始終覺著遼人的議和底下,似乎埋藏著什麼東西……然而畢竟皇帝的意思是能和則和,雖說如今並不怕遼人,但是連年來的征戰,又加上先前江夏一戰,國內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再不必提正又鬧出立儲之事來了,若是能把遼人這邊兒平定下來,自是大功一件。
不提趙黼雷霆萬鈞地進行交割等眾事,且說京中,這日雲鬟休沐在府中,看書的間隙,先想了一會兒京內之事,復又憂心起清輝對她說的藍泰失蹤之案。
當時因季陶然來略微打斷了,後來清輝才又將話說完,原來,那時候在牢房中,藍夫人上前求告的時候,侍衛在監牢裡,顯得有些不安,只是卻仍是不肯開口,目光卻頻頻看向他們所站之處。
起初清輝以為他是在看自己,然而回想起來,才了悟,侍衛看的人,是藍少紳。
然後藍少紳不忍看夫人傷心,上前扶住,也同樣哀告侍衛。
這會兒,侍衛才低頭看著藍少紳,但是目光之中,卻並非愧疚,仇恨,或者嘲笑等意,反如同像是……在仔細盯著他,在探尋什麼似的。
清輝對她說:“我也不知這種所感對是不對,可是這兩日,心中總覺著不安的很,故而來跟你商議,想聽聽你的意思。”
雲鬟當然知道清輝非同一般人,他既然有這種感覺了,只怕必然事出有因。可照清輝說來,難道藍少紳知道那侍衛擄走了藍泰?可是……卻為什麼要行這樣一場?
雲鬟心裡思量著,便極想親去宣平侯府看上一看,然而她卻又無法想象,當面對藍夫人的時候,自己會不會也能自制的好好的,畢竟對她而言,藍夫人……是母親之後,對她最為親近的一名女性長輩了。
因惦記此事,一夜不覺做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噩夢,清晨醒來,頭十分之重。
雲鬟想了半晌,便叫阿喜前去崔侯府,只探看崔承是否在府上,若在,便即刻請來。
不料崔承雖在京內,卻宿在別處,一直到下午才聞訊趕來,雲鬟將手頭醫書丟下,同他略敘了兩句寒溫,便直接問他進來可是否去過宣平侯府。
崔承見她問起這話來,即刻說道:“你莫非也聽說泰兒的事了?”
雲鬟道:“你也知道了?”便叫他將所知的細細說來。
崔承講述了一遍,滿面後怕,道:“事發的時候我不在京內,回來聽母親說了後,幾乎嚇死,立刻跑到侯府,親眼見了姨母抱著泰兒,才放下心來。得虧的是有驚無險。”
雲鬟道:“他們可都還好麼?”
崔承道:“姨母自然是受了些驚嚇,還因此病了一場,我去的時候兀自有些病懨懨地,泰兒倒仍是如常。”
雲鬟遲疑著問:“那宣平侯呢?”
崔承道:“侯爺?”想了一想,才道:“我只顧看泰兒去了,並未多留意侯爺,他彷彿……還好,只是像是有些心事。”
崔承說完,若有所覺:“怎地了,莫非有什麼不妥?”
雲鬟道:“並沒什麼,只是……我擔心藍夫人的病情,你幾時又要出城?”
崔承笑道:“因遼人議和了,又加上將到端午,便放了我們半個月。”
雲鬟道:“泰兒向來跟你極好,又經歷了這番驚恐,你得了閒,便多去探望探望……可使得?”
崔承已不是昔日那無心少年了,見雲鬟悄然叮囑了這句,他便留意,道:“你放心,我知道了。必會好好看著他,不至於出事。”
有了他這一句,雲鬟的心才安了幾分。
次日,雲鬟依舊去往刑部,因近來並無兇惡大案,便只翻看些舊日的檔冊,上頭也無別的吩咐。
晚間時分,柯憲來喚,便一同往外,柯憲因說道:“每日都是府中,部裡,兩處亂走,趁著今日清閒,且出去吃一杯酒可好?”
雲鬟信口道:“你又要去哪裡吃酒?”
柯憲道:“我有個好去處,你大約也是知道的,今日,是暢音閣薛先生出場的日子,你要不要跟我去看戲吃酒,熱鬧耍子?”
雲鬟心中一動,自從先前薛君生送白樘進府,又遭了趙黼那場磋磨後,這向來卻也少見君生,不知如今是否可好,只聽聞他仍是在靜王殿下駕前奉承。
柯憲見她不言語,當即不由分說拉住道:“可知他們都說你年紀雖輕,人卻似尚書般老成呢?今日一定要你同去。”
雲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