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兩個太醫正在說話,一個道:“這藥果然有效的很,幸而是有,倘若沒有,又倘若差一刻,人也便救不回來了。”
另一個道:“本當仔細研究一下,這藥是怎麼調製的,只可惜耽誤不得。不過好歹已經風平浪靜,倒也罷了。”
雲鬟聽了這兩句,不知怎地,忍不住有些大不自在,心底浮浮沉沉,有一幕將翻出來。
正凝眸回想之時,外頭有人來到,說是:“謝推府,太子府來人了。侍郎請你速去。”
雲鬟來不及細想,忙急急前去相見。
來至內房,白樘果然正跟那顧詹士對坐,那顧詹士正道:“太子隱約聽說了風聲,不知究竟,只因府中的這件事,分外煩心……”
正說間,見她來了,便停了口。
白樘便道:“太子府的事是你所接手,倒要有始有終才好,你便去罷,好生謹慎行事。”
雲鬟垂首稱是。
白樘又對顧詹士道:“太子的心意,我亦明白。然則太子乃是儲君,所謂流言,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不可先自亂陣腳。”
顧詹士道:“白侍郎說的極是。”
白樘道:“今日且再讓謝推府去一觀,若太子尚且疑心不安,我明日親自過府。”
顧詹士起身行禮:“有侍郎此言,我的心便定了。”
白樘頷首,起身相送。兩人出門沿著廊下而行,不多時,便見阿澤從後趕來,不聲不響地就隨著而行。
雲鬟回頭道:“你怎麼在這兒?”
阿澤道:“四爺叫我跟著的。很奇怪麼?”
三個人才出刑部,上馬而行,還未過街口,就見旁側路上來了一人一騎,身後跟著個侍從。
阿澤先看見了,便叫:“世子!”
卻見趙黼頭上戴著銀鼠暖帽,披著大氅,攏著護手,打扮的十分暖和,早也看見他們,那目光飛快掃了一遍,卻只盯著顧詹士道:“你不是太子府的人麼,如何在這裡?”
顧詹士忙行禮道:“世子如何在此,我才去刑部請人來著。”
趙黼道:“請什麼人。我正要去太子府探望哥哥,不想在這裡遇到你。”
顧詹士雖然意外,卻忙笑道:“大好,大好,正可跟世子同行了。”
雲鬟忍不住看一眼趙黼,又瞟他的手,卻見右手仍是垂在腰間,並不曾握韁繩。
趙黼一抖韁繩,湊近雲鬟身側,故意揚聲道:“謝推府,真是巧了。你也要去太子府?”
雲鬟道:“是。”
趙黼又對顧詹士道:“請謝推府去,是為公事?我跟著不會打擾了罷?”
顧詹士哪裡敢說半句他話,笑道:“平日裡盼著世子去府裡還不能呢。怎地說這般見外的話?”
趙黼嘿嘿笑了兩聲,便含笑揚揚地瞟雲鬟。
此刻阿澤上前來,說道:“世子!”趙黼見他似有話說,便放慢馬速。
阿澤果然道:“先前在御苑裡,我聽巽風哥哥說多虧了世子相助,且多謝啦。”
趙黼道:“又謝個什麼。”
阿澤有些難過,道:“我們沒用,護不了四爺,多虧了有世子在。不然若是四爺有個閃失,我跟浮生都是死不足惜了。”
趙黼本來想說他去地牢不是為了別人……聽了阿澤這兩句話,回頭又見他眼睛微紅,鬢邊髮絲兀自有些捲曲,便道:“好了,你們四爺又非常人,怎會輕易有事呢,堂堂爺們兒,哭哭唧唧地做什麼,叫我笑你不成?”
阿澤才破涕為笑。
不多時來至太子府,府內之人知道顧詹士去了刑部,如今見趙黼一塊兒來到,自都詫異,卻都不敢流露出來。
早有人往內通報了,此刻太子雖不在府中,皇太孫趙峰卻在。忙迎了出來,同趙黼寒暄。
雲鬟則被顧詹士領著,自入內宅去了。
且說趙黼同皇太孫趙峰寒暄了幾句,便覺著無以為繼。
原來他哪裡是來太子府的,只因昨兒睡得沉,到了半夜方醒,吃了些許湯藥,又覺著手腫了起來,越發疼了。
靈雨聽他低低唸叨咒罵,便拿了那藥來,用玉匙挑了給他塗在手上,果然便覺清涼受用。
趙黼也不以為意,又自顧自倒頭睡了。
次日,靈雨告知他昨日曉晴前來之事,趙黼才知道昨兒用的那藥,是雲鬟搜心所得,驚詫之餘,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又責問靈雨為何昨夜不告訴自己。
然而靈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