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雪大寒氣重,我懶怠出門。”
雲鬟道:“六哥。”
趙黼眼神一變,嘴唇動了動,想回頭看她,卻又咬牙不肯。
雲鬟靜靜說道:“你若要去,早就去了。”
趙黼把頭一扭,不看她,不言語,卻也不曾走開。
雲鬟咳嗽了兩聲,手卻仍不鬆開他,帶的趙黼也跟著顫了顫。
趙黼不由轉頭看了過去,卻見她臉色通紅,樣子竟是很不好,看著比帶回來的時候更重了五六分似的。
趙黼嚇了一跳,忙靠近過來,低頭又看。
卻見她頸間被張振捏過的地方,都已經紫青腫了起來。
趙黼倒吸一口冷氣,忽地想起先前因心神震盪,並沒有給她塗太醫給的玉琮膏,當下大為後悔,忙要喚靈雨,誰知一轉頭卻看見那膏藥正放在旁邊桌上,忙轉身去取了來。
趙黼拔開那藥瓶子,看了一眼雲鬟,終於把心底那許多雜亂思緒壓下,只用指頭輕輕地給她塗在傷處。
雲鬟本來是喉嚨裡腫了發疼,如今又加外間皮肉的疼,便咬牙忍著。
趙黼卻看出來,便故意冷道:“又怪誰呢,自討苦吃。”
雲鬟也不答話,趙黼嘴裡雖硬,心卻仍是軟的,卻也不說了,只顧趕緊給她塗了,又去洗了手。
雲鬟微微轉頭,看他在屋裡走來走去,不知為何,眼睛便又有些溼潤。
正打量中,趙黼卻又回頭過來,不期然目光相對,兩個人都有些發怔。
片刻,趙黼才又移開目光,耳畔聽雲鬟道:“我、有些口渴。”
趙黼身不由己地走到桌邊兒,探手摸了摸那茶水,已經冷了,便出外叫靈雨。
靈雨正在外間昏昏欲睡,聽了呼喚忙起身,便去端水來。
趙黼走回床邊兒,冷冷道:“你還有什麼吩咐?”
雲鬟問道:“外頭下雪了?”
趙黼“嗯”了聲,雲鬟看著他微冷的臉色,道:“我忽然想起,在鄜州時候的情形。”
趙黼本不想理她,聽了這句,便禁不住又瞥過來。
雲鬟道:“那時候你本是回雲州過年,如何又跑了回去?”
趙黼見她問的是這個,便胡說道:“我自己喜歡,又怎麼了?”
雲鬟道:“你當時,是打什麼主意?”
趙黼心頭一跳,便不回答。
雲鬟望了他一會兒,卻也不再追問,只有道:“你可知道,那時候我在佛前許的是什麼願望?”
趙黼眨了眨眼,心裡雖想知道,卻仍道:“你不是不肯說麼?”
雲鬟道:“我當時心有芥蒂,自然不願意跟你說。如今說也無妨。我當時許的是……這一世平安喜樂,前世冤孽盡消。”
趙黼眼睛微微眯起:“你總不會……在那時候就知道我的心思了?”
雲鬟道:“我當時連你跟我一樣都不知道。甚至對你的身份存疑,後來……才回味過來的。”
趙黼問:“回味過來什麼了?”
雲鬟垂眸:“你所打的主意。”
趙黼冷哼了聲,走開兩步。
這會兒靈雨進來奉了茶水,又道:“其實湯藥也並沒有喝呢,先前都熬好了。”
趙黼便讓快拿來,不多時靈雨把藥送上,雲鬟下嚥甚是艱難,卻也慢慢地喝了。
靈雨見他兩人在說話,只願融洽相處倒好,伺候好了後,便又悄悄退到了外間。
臥室之內,只聽雲鬟道:“其實你說的對,我是喜歡……白四爺。”
趙黼驀地回頭,死死地瞪著她。
雲鬟輕輕一笑,淡淡道:“我從來無依無靠,遭人欺負冷待,笑裡藏刀的多少。只有四爺雖然看著冷,可是對我多有照料,別人或者不明白,也沒留意,但是對我而言,卻是不可磨滅的。”
趙黼握緊雙拳,又是嫉妒,又且痛恨。
雲鬟卻繼續道:“這一生,我原本想一走了之,山水永不相逢。直到小白公子跟你的那個賭約,我忽然發現,我從來沒有像是今世一樣離他這樣近,所以……我只想靠他更近一些,或者……能變成他的樣子……”
——溫和,強大,百毒不侵,無堅不摧。
趙黼凝視著她:“你……”
雲鬟對上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確曾有私心,可是一路至此,我發現……相比前世的崔雲鬟、我更喜歡的……是現在的謝鳳,這才是我想要留在刑部的理由。”
雲鬟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