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黼籠在雲鬟臂上,合起。
只聽“噠”地一聲,鐲子嵌在玉臂之上,嚴絲合縫,似量身定做。
目睹美人兒寶器,趙黼嘆道:“我的阿鬟,怎麼就這樣好看,渾身上下,哪兒都好,哪兒也百看不厭,多久也都看不厭。你必然是會施法,用什麼法子迷了我的心智?”
他故意用一種戲謔的口吻,偏生是最溫柔情動的語調。
雲鬟將頭挨在他的胸前,兀自心跳身軟:“你……”
身下很不舒服,以她的性子,又不便直說出口。
話在唇邊轉了幾回,卻只低悄說道:“別渾鬧,住了罷。”
面上紅的似要滴血。
趙黼摟著纖腰:“怎麼一直說我鬧……難道你心裡不想我?”
雲鬟道:“也不是這個樣兒。”臉上更紅,將袍子悄悄拉起來遮住,卻絕不敢擅動。
趙黼明知故問:“什麼樣兒?”
雲鬟昏頭漲腦,咬了咬唇,唇上卻有些麻木。
方才被他一陣狂轟亂親,像是餓極了猛獸撲到獵物,至今她的舌頭嘴唇仍好端端地在,也算是該謝他“口下留情”了。
雲鬟道:“我、我要……”
一句“回去”,還未說完,趙黼笑道:“還要?阿鬟心裡覺著不足麼。”
對上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窘的無地自容。
“你、你這……”她想呵斥趙黼,但是如今這種情形,又如何能正經呵斥出聲。
而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已經趁機促狹地又往前推了一下。
雲鬟慌忙咬住那將衝口而出的低吟。
竭力定神,雲鬟握著領口:“六爺,適、適可而止。”
明明甚是慌張,卻仍裝作若無其事,趙黼忍不住笑出聲兒。
雲鬟聽見他的輕笑,臉上越發如塗了胭脂,垂著眼皮,長睫卻不時顫顫地眨動,一撥一弄,撩動著人心。
趙黼復口乾起來,附耳道:“那麼,就先做……到適可……好麼?”
卻並不是特為等她的回答,趙黼不再言語,只以行動表明。
身不由己,心都給他撞碎了似的。
呼吸艱難,只微微地半張開嘴,如離開水兒的魚。
趙黼的臉近在眼前,彷彿沉醉,雙眸卻偏清醒地一寸一寸盯著她。
雲鬟羞窘懼怕,竟不敢與他直視,但目光無所適從,不知要停到哪裡才好,才閉上,又被迫睜開。
凌亂中,望見門扇上一陣陣地明光閃過,一會兒濃綠如夏日蔭蔭,碧波盪漾,一會兒如鮮花綻放,橙紅豔麗。
忽看見自己臂上戴著的那物,雲鬟雙眸微睜,這才明白方才趙黼原來是指的這個。
寶石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大海珠,貓兒眼,紅瑪瑙……竟像是誘惑之眼,引得人神思恍惚。
漸漸地所有的顏色都攪亂在一起,像是團成了無形的雲朵,託著她往上,似隨波盪漾,也如同當風搖擺。
馳心騁懷,意亂情迷之際,雲鬟依稀聽見是誰失控地叫了出聲。
早過了子時,外頭放煙花的人也都停了,大殿內外,復又沉寂下來。
趙黼終於“適可而止”,將那撕碎了的妝花緞袍子為雲鬟輕輕掩起。
原來方才她竟捱不住昏迷了過去,眉尖若蹙,似又恢復平日的那股淡漠似的,然而臉頰上卻仍是遮不住的桃花紅。
趙黼俯身在她臉上親了口,臉頰相碰,難捨難離。
此刻萬籟俱寂,而他心頭靜若流水,安謐甘甜。
動作放緩,小心脫下自己的外裳,密密厚厚地裹在她的身上。
雲鬟似有察覺,低哼出聲,趙黼垂眸細看,不知她是否會醒來,眼前那花瓣似的唇動了動,依稀又溢位兩聲喃喃哭音似的。
陡然又意馬心猿起來,卻也知道已經做的太過,若不收斂,難免傷了她。
只在唇上又親了親。
狂蕩的歡會過後,身上汗意跟心底的燥熱都也退去,才略覺有些冷意,將她往胸口抱緊了些,趙黼抬頭,環顧這偌大的金鑾殿。
這會兒滿目雖空空蕩蕩,然而改日,這裡站著的,將是天下所有最頂尖兒的英傑們,一呼百應,聽候號令,決斷天下世道的走向。
趙黼沉默地看了半晌,才低聲說道:“阿鬟,你喜歡這個位子嗎?”
雲鬟昏睡之中,哪裡能回答他。
趙黼卻彷彿聽見了她的回答:“你不喜歡?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