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房玄齡看向李元嬰的目光很是慈眉善目,覺得李元嬰哪都好哪都棒。雖說去年李元嬰已經獻過稻種,但那到底只是空口白話,不像今年這樣用資料說話,直觀!
這一年大唐風調雨順,各地皆安。到年底,各國使者陸陸續續到達,鴻臚寺越發忙碌起來。
李元嬰厚著臉皮和李二陛下討了一萬人,全交給薛仁貴他們去訓練,他自己時不時也去抽調一撥人出來帶他們接見外邦使者,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魏姝也沒閒著,在長安組織書畫協會,不時邀請一批名門閨秀出來鑑賞字畫,和風細雨地改變著長安女眷們的想法。
閻氏向來和魏姝交好,時常和魏姝一起主持聚會,關係越發親近。等李泰反應過來時,才發現李元嬰在偷別人家小孩,魏姝則在挖別人家女眷,夫妻同心,兩個都很不要臉。
都這樣了,李泰能怎麼辦,只能每天積極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免得闔府上下只有自己一個人閒著。
同樣的變化發生在不少人府上。
李治特意和王氏談了一夜,和王氏說出自己考慮的結果:他無意和自己的同胞兄弟相爭。太子對他們一向很好,他並不想為了皇位和自己的兄長鬥得你死我活。要是真走到那一步,就算李元嬰不罵他,他也沒臉再和李元嬰往來。
自從李元嬰回長安,太子的地位肉眼可見地穩固起來,許多朝臣提起太子來誇得越來越多。至於侯君集控制東宮的事,顯然不全是太子的錯,是太子太過親善仁厚,錯信當年追隨李二陛下的功臣。
李二陛下壽辰過去後,就有人開始暗示李二陛下該找機會讓藩王回封地了。
李二陛下對此沒表態,只說藩王們都在籌備萬國博覽會,一切等萬國博覽會結束之後再說。
新的一年到來,轉眼到了貞觀二十三年。貞觀這個年號已經用了二十三年,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塑造了大唐有別於隋朝、有別於過去任何王朝的全新風貌。
這一年開春各國受邀而來的使者在長安和洛陽沿途駐紮,和當地富戶或權貴合作建造具有本國風情的展館。
一座座特別的建築在萬國博覽會場地之中陸續建成,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融合在一起卻感覺極為融洽。李元嬰和李承乾騎著馬兒巡視期間,感覺一個遼闊又美麗的世界展現在自己眼前。
李元嬰檢視了一圈,晚上有些睡不著,他和系統商量著繪製了一個目前已知各國的圖紙,讓戴亭找材料把圖紙做成磁鐵拼圖拿去和李二陛下分享。
這年頭私下畫輿圖不能畫得太精良,畫得太精良別人會懷疑你在為謀反做準備,所以李元嬰只畫出了大致輪廓。
李元嬰興致勃勃地和李二陛下獻寶,把一個個已知的國家拼湊上去。
茫茫大洋、遼闊陸地之上,可能還藏有許多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他們不知道的國家,這些要等他們做出更好的海船、訓練出更好的海師之後才能去探索。
但是,他們還年輕,大唐也還年輕,只要大唐一直強盛下去,整個世界都會向大唐張開懷抱。
李二陛下看著李元嬰搗鼓出來的輿圖,聽著李元嬰大發豪言,感覺再沒有比李元嬰更會說大話的人了。偏偏李元嬰說起大話來還挺能蠱惑人心,他聽著都有些心動了,是啊,大唐還年輕,大唐的未來有無數可能,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大唐強盛起來,並且一直強盛下去。
李二陛下留李元嬰喝了兩杯。已經是五月了,天氣有些炎熱,李二陛下卻不覺得悶,許是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入夜後他早早便歇下了。
年過五十之後,李二陛下夜裡越發淺眠,這一夜他卻睡很沉。到夜闌深靜,四處靜悄悄,李二陛下不知不覺入了夢。
夢裡也光線昏暗,李二陛下往前走了一段路,忽地看到有人坐在那裡彈琵琶,彈的不是別的曲子,是他喜愛的《破陣樂》。他不愛隋時的靡靡之音,愛帶有刀戈之氣的軍中之樂,只是琵琶彈起來總是多幾分綿柔,少幾分氣勢。
李二陛下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坐到一側聽完一曲。到《破陣樂》終了,那人才轉過身來面向他,不是別人,正是太上皇李淵。
太上皇定定看著李二陛下一會,才說:“你的白髮看著比我還多了。”
人死萬事消,生前有再多矛盾,死後都該揭過了。李二陛下說道:“人總是會老的。”
太上皇靜默片刻,才擱下琵琶誇了一句:“你這個皇帝當得不錯。”他看著李二陛下,柔和的目光終於不再是一個皇帝看著另一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