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一推門,發現門沒鎖,屋子的一盞燈還亮著。
安平走到床上,舉著燈往床上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費無策面色赤紅,滿頭細汗,正裹著被子渾身發抖。
叫他根本就沒反應。
安平急了,趕緊出門,趕到了正房外,輕輕敲了三下。
睡在外間的入琴警覺的醒了過來,趕緊開門看看,聽安平把事情一說,頓時急的沒了分寸。
還是安平老道許多,“你趕緊把少夫人叫醒,我讓順子這去就請大夫,等會兒我把公子背過來,你們費心照顧吧。”
“誒!”入琴趕緊點頭答應。
外面的人著急,說話聲到底大了聲,吵醒了薛明嵐。
她起身想看看怎麼回事兒,正好見入琴和入畫兩個艱難的架著費無策進來。
“少夫人您醒的正好,公子病的不輕,已經讓人去叫了大夫。”
薛明嵐急的差點穿錯了鞋,上前替換下了入畫,和入琴一起把費無策安置在了床上。
“他怎麼一下子病成了這個樣子?”
傍晚的時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
入畫和入琴低頭,“奴婢不知。”
薛明嵐咬了咬唇,內心的不安參雜著一點點愧疚,讓她坐立不安。
“你們一個去找管事要烈酒來,動靜小些,千萬別驚動了老爺和夫人。另一個去找熱水來。”
薛明嵐低頭,額頭貼在費無策的額頭上,試著溫度,驚人的火燙。
兩個丫鬟辦事利索,很快就把需要的東西給找來了。
薛明嵐把她們兩個都趕去了外間候著,親自給費無策除去了衣服,只留一條褻褲在身上。
冷水浸過的帕子覆在他的額頭上。
她則拿著用酒洗過的帕子,細細的給他擦身,一遍一遍的擦。
直到她發現他身側的手攥成拳,裡面好像握著什麼,才稍有停頓。
她怕他用力摳傷了自己,便小心的掰開他的手指,嘴裡還輕聲的哄他。
“我是你娘子,手裡藏著什麼好東西?快讓我看看。”
果然昏昏沉沉的費無策聽了這話,終於肯鬆手了,一個小小的葫蘆玉墜兒正安穩的躺在他的掌心。
薛明嵐說不上為什麼,眼眶一下子酸澀不已。
恨不得使勁兒給他兩拳。
這算個什麼東西呢?壞人好人全他來當,變著法的拿她尋開心,親一分不行,遠一分更不行!
大夫終於找來了,幸好費無策現在地位高,半夜把人家從被窩裡拎出來才絲毫沒有怨言。
大夫一番望聞問切之後,說道:“多虧了少夫人剛才幫他用烈酒擦身,不然這個燒法燒上一夜,就算不燒壞腦子,也極傷根本,嚴重的命都得搭上。”
薛明嵐大鬆了一口氣,對大夫千恩萬謝,給了厚厚的診費。
一碗湯藥下肚,費無策的病總算穩定了下來,不像之前燒的那麼厲害了。
薛明嵐也終於能在天大亮之前休息一會兒了。
費無策忍著頭疼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薛明嵐正睡在自己一旁,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薛明嵐聽見他醒了,也睜開烏青的眼睛,“你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費無策突然發現自己兩手空空,急切的問道:“娘子,你看見那個墜子沒?我昨天晚上給你找回來了。”
薛明嵐一聽這個臉色很不好看,三更半夜下水給她找墜子,還落得一身病,蠢的要死!不捱罵就不錯了,難道還等著她表揚嗎?
“看見了,我收起來了。”
“哦。”
費無策眼神兒明瞭又暗,見薛明嵐再不肯多說什麼,便了無意趣的躺了回去。
薛明嵐可不管他心裡的九曲迴腸,如果有可能,她現在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你就安心在家養病吧,已經派人去和宮裡說了。”
昨晚上二房裡鬧出了這麼大動靜,到底驚動了費雍兩口子,尤其是當聽說薛明嵐竟然把自家相公的鋪蓋扔到了水裡的時候,那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個臭雞蛋。
但是,當他們聽到費二公子竟然半夜三更鑽進水裡去給媳婦找東西,並且找到一身病的時候,便猶如用臭雞蛋泡了個澡!
那滋味,當真又酸又疼又爽!
費雍兩口子去探望了費無策,見他已經好了許多,終於放下心來,叮囑他好好臥床休息。
費雍是公公,有許多話不便和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