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簾子被開啟,率先踏出來的是一雙青緞粉底的皂角靴,然後是陸迢曄那張俊美如儔的臉。
“慢點,慢點。”蘇錦蘿跟在陸迢曄身後,用羅袖掩著腰臀,小手拽著他的腰帶,聲音軟綿綿的帶著焦急。
陸迢曄慢條斯理的撩袍下馬車,然後抬臂揚袖,攬著蘇錦蘿的腰肢替她遮蓋腰臀處羅裙上的血漬。
遠瞧著,兩人姿態親密,貼在一處,似竊竊耳語。
小婦人小心翼翼的下馬車,腳上的軟底兒繡花鞋輕飄飄踩到馬凳上,然後歪歪斜斜的往旁邊倒去。一雙眼四處張望,生怕真的摔疼了自個兒。
陸迢曄無奈嘆息一聲,用長袍掩著,抬腳一勾,蘇錦蘿摔的更真實了一些,惹得府門口眾人爭先過來攙扶。
男人避開眾人,大臂一揮,將蘇錦蘿攔腰抱起。
蘇錦蘿伸出一雙生嫩藕臂,顫巍巍的掛在陸迢曄的脖子上,偏頭時面色臊紅。
寬大擺袖將懷中的纖細小婦人遮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此刻因為羞赧,所以在陸迢曄懷中埋的極深,只一雙玉耳緋紅至極。
雪雁隨後下馬車,她急急行至孫氏身旁,小心貼耳與其說話。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蘇錦蘿和陸迢曄身上,根本就沒看到孫氏與雪雁的動靜。孫氏聽罷,瞭然點頭,趕緊吩咐身後的元嬤嬤去錦璽閣,備好乾淨衣物和月事用物。
元嬤嬤先蘇錦蘿和陸迢曄來理國公府打點,對於這事已做好準備。因為她早就算過日子,王妃的小日子確就在這幾日。
前頭,蘇錦蘿和陸迢曄兩人被一眾人團團圍住。
“蘿蘿,無礙吧?”老太太先開口,一臉焦急。
蘇錦蘿搖了搖小腦袋,並未開口。一旁陸迢曄道:“無礙,崴了腳。”
“快,去備軟轎。”林氏招呼身後的婆子。
陸迢曄摟著人大踏步進理國公府,前頭有兩個小廝急急抬了一頂青綢軟轎來。
彎腰將蘇錦蘿放進去,陸迢曄俯身,啞聲道:“當心些。”
蘇錦蘿動了動小屁股,點頭。
青綢軟轎的簾子被打下,陸迢曄起身,負手而立於原處,眼看著那頂軟轎越行越遠。
今日天色極好,正是晌午一刻,陽光普照,層層疊疊的暈漾下來,恍惚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躲在兩旁遊廊門戶後的丫鬟、婆子抻著腦袋張望,心下暗歎。果真是名揚天下的靜南王,貌比潘安,傳聞出門能得擲果盈車之盛況,一點都不作假。這風骨氣度,濯濯如松,清冷如玉。
“王爺,已備好酒席,請賞臉。”理國公上前,拱手行禮。
“岳丈不必多禮。”陸迢曄微頷首,唇角輕勾,與理國公一前一後往前頭明廳行去。
這頭,蘇錦蘿坐在軟轎內,顛顛一路,到內宅門口又換婆子抬轎,七拐八繞的,終於到了錦璽閣。
元嬤嬤已帶著玉珠兒等丫鬟候在垂花門口,眼見人來了,慌忙指揮著婆子將轎子抬進院內。
元嬤嬤辦事從來利索,她帶著玉珠兒等大丫鬟,將錦璽閣內外灑掃乾淨,就連婆子、丫鬟都換上了自己人。更別說是一些貼身用物,早就差靜南王府的管事備好,一車又一車的運了過來。
“王妃崴了腳,走不得路,你們將轎子留在此處。”元嬤嬤板著一張臉說完,就將抬轎的兩個寬壯婆子打發去了。
玉珠兒上前,將蘇錦蘿從轎內攙扶出來,然後抻著腦袋往裡瞧上一眼,果然見軟轎內的坐墊上帶上了血漬。
如青與依彤近前,取了那坐墊出來,換過新的,又招呼著婆子將香湯送進正屋。
素娟屏風後,蘇錦蘿用了香湯,換過衣物,穿戴整齊後趴在榻上蔫蔫躺著。
榻上錦帳紗被,軟枕薰香,蘇錦蘿卻面色蒼白的透出一股可憐勁來,直瞧的人萬分不忍。
“王妃,小廚房熬的紅糖生薑水。”雪雁開啟簾子進來,將手裡的紅糖生薑水端給蘇錦蘿。
深紅色的紅糖生薑水上漂浮著幾塊碩大生薑,黃澄澄的連皮都沒去。
“王妃,這生薑連皮煮出來的勁才大,您喝了以後定能好些。”雪雁柔聲勸道。
蘇錦蘿噘了噘嘴,勉為其難的捏著鼻子吃了一口,卻發現這紅糖生薑水的味道意外的還挺好喝。生薑的辣味被紅糖的甜味中和,入喉火辣,下肚舒暢。
蘇錦蘿舔了舔唇,意猶未盡道:“還有嗎?”
雪雁笑道:“有呢,奴婢再給姑娘端一碗來。不過這紅糖生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