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了一眼外頭天色,然後關上了槅扇。
蘇錦蘿正歪著身子看腳,姿勢怪異,聽到關槅扇的聲音,神色迷濛的抬眸。
陸迢曄轉身,又去將雕花大門關上了。
屋外瀟瀟,屋內陡然狹隘起來。
蘇錦蘿盯著榻前的琉璃燈,有些不適的往榻裡縮了縮。
陸迢曄走近,拿起銀剪子,開啟琉璃燈罩,挑了燈。
男人很高,身姿頎長。因為已歇下,所以穿的很是單薄,從蘇錦蘿的視角,能看到他紋理分明的肌肉,薄薄貼在身上,並不誇張,但蘇錦蘿知道,這裡頭蘊含著多大的力道。
“把頭髮擦乾再睡。”扔給蘇錦蘿一塊巾帕,陸迢曄走到槅扇旁坐下。那裡置著一張竹塌,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他就那麼合衣躺了上去。
本來蘇錦蘿還在糾結,如果這個人硬要跟她一同睡該如何是好,沒曾想,這人這麼自覺。
捏著巾帕擦頭髮,蘇錦蘿擦得手痠,最後懶的再擦,直接墊在了軟枕上。卻不想橫出一隻手,攬起蘇錦蘿的青絲入手,然後又取了乾淨的巾帕來替她繼續擦。
“不擦乾就睡,明日起身會頭疼。”
一邊說話,陸迢曄一邊替蘇錦蘿擦頭髮。蘇錦蘿惴惴不在的坐在榻上,她捏著手裡的被褥,小心翼翼的覷了一眼陸迢曄。
蘇錦蘿的心裡有很多疑問。
她很笨,看不透面前的男人。應該說,整個皇城的人都自以為看透了眼前的男人,其實這男人依舊在迷霧中,擾亂人的視線。
“王爺你,為什麼會娶我?”
男人擦著頭髮的手一頓,然後抬眸,看向蘇錦蘿。
對上那雙漆黑暗眸,蘇錦蘿抿唇,心裡的不安愈發明朗。
“蘿蘿似乎忘了,以前對我說過的話。”陸迢曄斂眉,那顆硃砂痣在燈光之下越發明豔惑人。
蘇錦蘿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話?她對他說過什麼話?
蘇錦蘿絞盡腦汁想了半日,陡然渾身發涼,連那擦著自己頭髮的手,都覺得跟索命的黑白無常似得恐怖。
她說過,陸迢曄是要弒帝奪位的人。
所以這個人娶她,就是為了堵住她的嘴?
“蘿蘿放心,殺妻這種事,自是做不得的。”小姑娘的頭髮又細又軟,就跟她的人一樣,軟綿綿的想讓人好好揉捏上一通。
“做不得,做不得。”蘇錦蘿使勁搖著小腦袋,撥浪鼓似得厲害。
心裡卻淚流滿面。這個人娶她,就是為了殺妻嗎?那為什麼還要娶了她再殺,這是什麼惡趣味呀。
頭皮突然一痛,蘇錦蘿緊張的看向陸迢曄。
男人坐在榻上,與她捱得極近。
榻上滿是冷梅香,比男人身上更重。
蘇錦蘿呼吸著,眼盯住面前的陸迢曄,覺得頭腦發昏。
雖然這個男人非常表裡不一的惡劣,但蘇錦蘿又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長的真是非常好看。
不行不行,她怎麼能被美色所迷呢?這是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獸呀!
蘇錦蘿在心裡咆哮,看著陸迢曄的目光愈發怵怵。
“蘿蘿方才,可是在想新平郡?”逗弄夠了小姑娘,陸迢曄轉移了話題。
“唔……”蘇錦蘿低著小腦袋,默默的挪著小屁股往後坐了坐,然後又往後坐了坐。只可惜,不管她縮到哪裡,男人的視線如影隨形,如密網般將她細細網住。
不過這人怎麼會看出自己在想新平郡?畢竟是生活了那麼久的地方,蘇錦蘿偶時惆悵,確實很想。尤其是今日還吃到了香椿卷。
這個東西,也是瑤姐姐極喜歡吃的。只因為是炸物,李飛瑤怕影響身材,所以總是不敢多吃,然後就便宜了蘇錦蘿。
卷著蘇錦蘿的青絲,陸迢曄緩慢捻著,“若是想了,成婚後我可帶蘿蘿去瞧瞧。聽說那新平郡也是極美的地方。”
“對啊對啊,很美的。有山有水,有船有花,什麼都有。”
這些東西,哪裡都有。蘇錦蘿懊惱的絞盡腦汁,然後突然靈光一閃,“還有很多美人。”
男人,不是都愛美人的嘛。大哥就是其中翹楚。
“哦?”男人一挑眉,姿態風流。
看吧,感興趣了吧。
“既有美人,那才子也不少吧?”
“有啊有啊。”小傻子蘇錦蘿笑呵呵的點頭。“有好多呢,最有名的是瑤姐姐的表哥。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整個新平郡無人不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