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透過半掩的帳門看向遠方。
“這個仇,我不能不報。你也不能不報。”
瞿景點頭,伸手握住江聘的手,“都聽哥哥的。”
“反了吧。”江聘咬著牙,恨恨地把字嚼出來,“我要讓那個狗皇帝,死無葬身之地。”
。
大旗還在風中招展,只是上面血淋淋的“夏”字,再次變成了“尚”。
原來區區五千人,也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江聘靠在門邊,眼睛盯著那面旗。
後面,是殘陽如血。
葶寶…等我去找你。你,不要怕。
乖…
48、章四十八 。。。
這一年; 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年。狼煙起,天下二分。
國土被分為東西二側,東為新皇執政,西為瞿景掌權。昔日兄弟; 現浴血廝殺; 讓人嘆止。
新皇暴虐; 其臣民多有不滿; 鬱結心中。是以,其東方國土雖大,民心卻不甚安穩。
西側仍稱為大尚。雖位於高原,氣候苦寒,民風剽悍,卻是由內至外團結一心。東抵大夏,西對西津; 在兩難中求平衡,內部卻是極為安穩。
大將軍江聘執掌兵馬大權。其威武英勇; 智謀多才; 御下有方。三十萬軍隊; 像一把利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五皇子瞿景也是年少英才。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言善戰,謙虛納賢。愛民如子; 愛才如命。將來必是一代明主。
兄弟倆同心協力。兩個月的時間,便就由五千殘兵敗寇,發展成了一支三十萬的威武之師。盤踞西北之處,如一頭正養精蓄銳的雄獅,不日便會覺醒,逐鹿中原。
這天下,最後會落入誰的掌中。難言。
接連征戰幾月,軍隊早已疲敝。新皇調集大半兵力阻擋他們東進,敵軍火力極猛,難以前行。
江聘與瞿景細緻商討,終是決定停下東行的腳步。在高原入口的達城處暫歇,招兵買馬,休養生息。靜待時機。
而那一邊,將軍府的眾人也正一路往西北而行。晝夜兼程,躲避新皇的追擊。
將軍當時並未決定南下,其中原因也是為了江聘。他早就料到,新皇必不會讓衛將軍所部好過,定會想盡辦法讓他們葬身西北,再無生還可能。
他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些瞭解的。江聘的性格與他的相似之處就是,絕不甘心為他人所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們都有著自己的骨氣和孤勇。只要有一絲機會,定會拼了性命也要逃出生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江錚遠也是在賭。賭江聘不會辜負他的期待。
幸運的是,他們都賭贏了。
鶴葶藶已經有了七月有餘的身孕了,由於是雙生子,肚子極大。這一路的顛簸,雖是人人都用了心思去呵護照料她,但到底還是難受的。
一路下來,肚子越來越大。她的臉兒卻是越來越瘦,胳膊腿兒也還是細細的一小條兒。
一路向西,景色再不像中原那樣的溫婉細緻。連樹木都是更加挺拔的,蒼勁豪氣。
斜陽像火一樣,把路面都染上了一層金亮的日輝。遠方的山峰巍峨,抬眼遠看,一片蒼茫。
馬車儘量平穩的行駛著,軲轆偶爾碾過砂石,會有一些顫動。
鶴葶藶扒著車窗往外看,有時會發出聲小小的驚呼。她的臉色雖不是以往那樣的紅潤可人兒,眼裡的神采卻依舊明亮。
就算一個年輕的,健康的女子,讓她這樣連續不斷地行幾百里路,也是吃不消的。何況是早已經大腹便便的姑娘?
難過嗎?有些的。
不過更多的還是期待和歡欣。
鶴葶藶摸著肚子,再一次把那張快要被她看了千百遍的紙條從袖中拿出來。細緻地,認真地,再看一遍。
江聘已經聯絡上他們了,他們已經約定好了地點,三日後便可到達那座城。
一想到就要見到那個心心念唸了好久好久的男子,姑娘的指尖都是顫抖的。
字條上寫著…來日可期。
是啊…最好的等待啊。是來日可期。
。
這三天,她頻繁地收到江聘的信。多頻繁呢?兩個時辰,她就能收到三封。
都是些瑣碎的內容,沒什麼意義。無非是問,葶寶吃了嗎?睡了嗎?孩子有沒有鬧,讓你煩?
我很想你,你有想我嗎?就快見到了,葶寶高興嗎?我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