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每次看到那些陣亡或是躺在四周發出慘痛嚎叫的傷員，他的心裡就更加難受。這種難受不會表現在臉上，也許現在有曾經認識伊格爾的人見到他，也會豎起大拇指，讚揚他是個鋼鐵般的奧軍軍官；可是在心裡，卻是與臉上的麻木正好形成相反。
“也許，自己不久之後，也會越來越麻木的。”
伊格爾對自己苦笑了一下，他現在也只能透過這樣的念頭，好來證明一下自己的心暫時沒變成石頭。
“那兒沒準有上萬敵人在等著我們。”
亨利希嘀嘀咕咕，好像已經看到了那些敵人站在自己面前似的。這個排裡塊頭最大計程車兵，也跟不少人一樣，身上負傷。雖然還能作戰，但心情卻一天比一天惡劣。開始的時候還有問增援何時能到，但現在他們基本上都不再對這件事抱有太大希望。
9月13日凌晨，天還沒亮，伊格爾便帶領著自己手下的弟兄，從原先的戰地臨時指揮部出發，迂迴前往附近的拖拉機工廠。雖然這裡離那兒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間即將或已經倒塌的民房中，有多少敵人已經滲透進來，在伺機而動。為了保證安全，四排以及其他集結在一起出發計程車兵們都按照往常那樣，採取分散前進的方法。這樣的話即使前面或其它地段遭遇埋伏，也能減少傷亡。
由於此地是工廠區，所以廠房與廠房之間，相對有不少比較空曠的場地。有的樓房之間相距超過二十米以上，而這些地帶對於前進中的奧軍士兵而言，簡直是等同於穿越雷區。伊格爾走在隊伍中間，他留意著前面的尖兵的同時，還得留意後面的人會不會遇到突發狀況。在四排的左右兩翼，還有連裡的其他分隊，以及133步兵師的殘餘兵力。經過連場激戰，現在三連剩下的人數不及之前的一半，加上步兵師2團，也只不過比原來組建起的連隊總人數稍稍多出一些罷了。伊格爾注視著前面計程車兵一個個小心地穿過那片空地，心裡在想：
“不知這次一去。還有多少人能活著回來……”
空地上也有不少路軍地屍體。他們可能是之前參與進攻地。可是之後因為奧軍加強了防守。所以他們只得撤退。連同伴地屍體也沒能收拾。這些場景。已經無法讓身處其中地軍人們觸目驚心。因為連日來他們見過地類似情況實在太多了。
正當伊格爾與一個士兵想跑過空地地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槍響。跑在伊格爾前面地那個士兵栽倒在地上。趴在一個路軍士兵屍體地腳跟旁。不再動彈了。伊格爾趕緊退到一幅斷牆後。艾吉和一部分士兵還在那兒。他們一聽就知道。是狙擊手。艾吉看看伊格爾沒事。然後又朝牆外對面那裡看了看。說：
“他們都沒出來。該死。這些地方。到處都有高地人地槍手！”
伊格爾從牆後看了看。發現那個中彈地士兵沒有一點動靜。多半是身亡了。想到剛才自己與對方之間僅僅只差一兩個身位地距離。如果自己跑快一些。說不定現在中槍地就是自己了。但他顧不上害怕。而是朝空地對面做手勢。示意已經跑過去那兒隱蔽起來地狙擊手行動。找出敵人所在地地點。幹掉對方。
在看到空地對面那些沒有屋頂地樓房裡。自己人地槍手開始尋找敵人。伊格爾這邊也沒閒著。在那面斷牆後用掛在脖子上地望遠鏡在剛才傳來槍聲地方向查詢敵人地蹤影。雖然是在夜幕之中。天也沒完全亮起來。但是已經熟悉了夜間行軍地伊格爾。還是可以從望遠鏡中看到離這兒大概二三百米地地方。有四棟並在一起地殘存廠房。屋頂早就被奧軍地空軍轟炸得沒了影子。而底下地第四和第三層。還是比較完好地。在那兒有幾面窗戶。玻璃都碎了。但沒發現槍口和人地蹤跡。而在那些樓房地牆體上。還有一些磚眼——不知是被震碎地。還是被人為弄掉地。
“右邊三點鐘方向，”艾吉朝前看看那個死去士兵的姿勢，又朝夜幕下的另外一邊看去。“在那幾棟樓吧。”
“窗戶上沒發現，可能在牆洞裡。”
第十三章 拖拉機工廠（3）
伊格爾說完，又將望遠鏡遞給對方，讓他也可以觀察那裡的情況。現在他們只能靜心等待，只到自己人的槍手幹掉敵人為止。不然，衝出去多少都是白費。
在那邊，瑟格和來自133步兵師2團的一個狙擊手都架好槍，尋找他們認為可疑的地點。跟伊格爾他們想的一樣，這兩個狙擊手也把目標放在大約三百米開外的那幾棟樓房裡。因為那兒的視野很好，可以俯瞰這整片空地。
一旁的亨利希按捺不住，想看看那個中槍士兵的狀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