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軍官的腳碰到了什麼東西,擋住了他想更靠近桌子地意圖。他低頭朝裡一看,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赫然放在桌子底下支架旁。他想用腳尖將它挪開,可是這個公文包顯然還有一定的重量,竟一動不動。於是這個軍官只能彎下腰,將它拎到支架另一側去也就是它剛才所放位置的反對面。之後,他就專心聽著報告,然後研究桌子上地軍事地圖。
中午十二點三十七分,海軍上將站在窗戶前,又回頭看看依然專心致志的首相和那些將領們。他想起來了,再過不久,翁波里尼亞總統法爾洛要到這兒,自己剛從外地趕來,馬上就來面見首相了,連身像樣的制服也沒換過。要是待會兒受到了接見,這副模樣未免有些唐突,是不是應該先回房間去,換一身乾淨的軍禮服呢?
他正在想著,身後有人走動,那是相的副官長,他正在拿一疊首相之前剛批示過的檔案,交給站在桌子下方地國防部部長,並且低聲與對方交談了幾句。他隱約聽見,利亞姆在悄悄問首相的副官長:首相身體如何?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似乎對於那位領袖地健康有些擔憂的樣子,這位上將忍不住又想:這還用問嗎?看首相地臉色就知道,他最近一定又是失眠得厲害,所以才會顯得如此萎靡不振。
這時,總參謀部副部長聲音進了海軍上將地耳朵裡,那呼氣聲和即將而來的低沉的語調,現在他已經聽膩了,因為對方肯定又是老樣子,用清楚表明自己心中看法的聲音來唸出那些報告的內容。果然,總參謀部副部長唸完這一頁的最後一句,又順勢翻開下一頁,他甚至可以不用看下面那句、就按照著自己的記憶念出:
“因此。中央集團軍群總司令建議。除了將集團軍最後從加貝湖撤離。否則。災難……”
一巨響壓倒了一切。淹沒了所地聲音。這時是中午十二
二分。營房中竄出濃濃地黑煙。其中還夾雜著火焰。房。已經完全成了被硝煙包圍地地帶。這聲爆炸。也讓那些巡邏隊地士兵們目瞪口呆。他們像傻了似地看著那個在濃煙中幾乎變了樣地營房。隨著有人喊叫起來。他們才開始意識到那兒發生了什麼事。首相所在地營房爆炸了!
一隊離那兒最近地士兵想衝裡頭。不過卻被那些刺鼻地煙霧逼開。有地人因為離得太近、吸入了過多地濃煙而感到身體不適。有地人則掩著口鼻。仍想衝進營房裡。
一名上尉醒悟過來。揪著離自己近地一個已經嚇得面無表情地士兵地衣領。在他耳朵邊喊:
“叫醫生過來!快!”
不知是這一吼還是因為對方的軍階及平日的訓練起了作用,那士兵看了長官一眼,這才跌跌撞撞地跑回去叫人。而那個憲兵上尉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用它矇住自己的鼻子嘴巴,一頭扎進了黑煙中。在他身後,同樣有好幾個士兵也在做著嘗試,希望從中找出生還者。
當他們衝進濃後,才發現自己的眼睛也一樣受到了傷害,因為不僅看不清楚,而且感覺非常難受。在眼睛幾乎被刺激到要流淚的時候,那個軍官好像在硝煙中看到人的影子,而且是在走動的人影。他有點不敢肯定,而在他猶豫的時候,已經有人從他面前掠過,往外邊走去。這個上尉之所以感到難以置信,是因為在他看來,那些影子如同遊蕩的幽靈,顯得特別不真實。可是當這些人影逐漸出現在濃煙、火場之外的那些人面前時,有不少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因為他們如同夢遊者一般,恍恍惚惚地朝另外的地堡走去那兒是最高統帥部的所在。
樹林中,因為這一聲爆,起了那些棲息在此的飛鳥。它們拍打著翅膀,朝未知的遠方飛去、飛去……
當虎山營內起那聲爆炸的時候,曾經一度去過會議室的治安防務處處長施道芬中校,正與大本營的喬斯林中將在一起。他剛剛才拒絕了他人建議他留在這裡用午餐的好意,因為他接到了上司的電話,要他馬上趕回國內。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巨響。
“這是怎麼回事?”
喬斯林問了一聲,同時眯起眼睛外看去。不過在這個角度,他們什麼也看不到。那個前來提醒施道芬接電話的通訊兵不經意地看看外邊,回答說:
“樹林裡的地雷小動物踩上了。這是常有的事,長官。”
因為虎山營深藏在琥珀堡深山密林中,而山中確實有不少動物,所以這種事情也曾經發生過。喬斯林點點頭,看向施道芬。
“要向您告別了,我的先生,祝您一順風。”
“非常感謝您的招待,再見。”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這一次,施道芬朝他眨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