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她了,留在甄芙兒跟前,保不齊也會替她尋一門好親事的,只可惜。
凝香便是那日親手將紀鳶推下水的。
“這世間萬物,有因必有果,甄姑娘其實也不必給我道歉,因為您種的因,這果兒已然由凝香但著呢,至於我…”紀鳶淡淡的笑了笑,道:“焉知是禍是福?或許,一切都是各人命數罷了。”
甄芙兒聞言,定定的看了紀鳶良久,忽而喃喃道:“倘若沒有表哥,咱們二人許是會成為好友也說不定。”
然而,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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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芷蘅院出來後,紀鳶正要打道回府時,忽而聞得外頭一陣喧囂的鞭炮聲響了起來,轎子來接人了,菱兒芍藥二人是個愛湊熱鬧的,紀鳶一時無事,便領著幾個小丫頭來到了前院瞧熱鬧。
寧王英姿煞爽,親自下馬迎親,三公子揹著霍元芷一路從芷蘅院背上了花轎中,柳氏不敢出門相送,只跟著一路追隨到前院止步,哭成了人幹,所有霍家的人,上至長輩,下至於公子姑娘、婆子丫鬟都趕來相送,及瞧熱鬧,整個霍家府外,裡裡外外堆滿了人,一聲鑼響,道一聲“吉時已到,起!”,便將人抬走了,從此,不再是霍家人。
熱鬧散去後,紀鳶立在遠處感慨了一陣,不多時派了菱兒去尋霍元昭,跟她知會一聲,自己先走一步,隨即領著芍藥往回走,哪知剛轉身走了沒兩步,竟瞧見身後的月洞門前站著一人。
來人身著一襲玉色華服,風姿雅量、風流不羈,手中舉著一柄摺扇,正靜靜地立在她身後往她這邊瞧著,也不知立了多久,瞧了多久。
上次一見,還是上回中秋宴上,距今其實不過半月光景,那會兒在宴上,人多,兩人連目光都未曾碰撞到一塊兒過,算不得正經相見,也壓根未敢多瞧,眼下見了,只覺得對面的人變化極大,從前吊兒郎當,每每見了紀鳶總會忍不住上前調笑幾句,臉上總是揚著漫不經心的笑,如今,瞧著還是風度翩翩,丰神雅貴,但是眉眼見好似多了幾絲堅毅了,少了幾許輕浮及玩劣,瞧著似乎正經了不少。
立在月洞門下,微微抿著嘴,定定的盯著紀鳶,沒有開口說話。
紀鳶愣了片刻,亦是抬眼瞅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概是方才前腳才跟甄芙兒閒聊,聽她提及了表哥,後腳便在這裡碰上了,只覺得十分湊巧。
還是芍藥看了看霍元懿,又看了看紀鳶一眼,遠遠地朝著霍元懿行禮道:“見過二公子。”
紀鳶這才悄然緩過神來,遠遠地朝著那霍元懿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道:“二公子。”
話音剛落,只見對面之人收起了摺扇,緩緩朝著紀鳶走了過來,走到距離紀鳶四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霍元懿將紀鳶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了一番,不多時,目光在停留在了紀鳶臉上,靜靜地瞧了許久,方淡淡扯著笑,緩緩開口問道:“大半年未見,都快要認不出你來了。”
第196章
綰上了婦人鬢, 不過大半年的光景, 就由個青澀稚嫩的小丫頭片子一躍成了如此瑰姿豔逸、光豔照人之人,只見眉眼間目光流盼, 百般風情, 令人晃眼, 頭暈目眩。
霍元懿定定的看著,臉上笑著,握著摺扇的手卻緩緩收緊了。
紀鳶聽了嘴角微微抿著, 一時不知該回些什麼才好。
曾經,她因甄芙兒,因王氏對他避之不及,一開始,她也如世人般, 只當他是風流不羈、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只後來, 他三番四次的相助於她,紀鳶當知, 霍家二公子霍元懿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品行不正, 玩劣及不堪。
只是,幫她的有他,她受的災難, 亦是因他。
如今, 曾經的種種早已經如過眼雲煙, 隨著各就各位的歸屬, 曾經的恩怨早已然塵歸塵,土歸土了,如今,她是大房妾氏,他是霍家二公子,他們之間見了,除了點頭招呼,便再也沒了其它。
紀鳶只扯著嘴,衝那霍元懿矜持的笑了笑,笑過後,復又衝他施了一禮,道:“二公子說笑了。”頓了頓,只淡淡道:“我該告辭了,二公子隨意。”
說罷,便要越過他而去,擦肩而過時,冷不丁聽到對方喃喃的說了聲:“我原以為你回山東了。”
紀鳶一愣。
走之前,聽霍元昭說,他們姐弟兩人正要打算回山東老家的,霍元懿覺得,也好,這國公府看著尊貴氣派,可深宅大院裡頭卻不知困住了多少可憐人,她們姐弟倆,合該不屬於這兒的。
只是未曾料到,世事無常,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