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紀鳶特意去跟尹氏報備。
尹氏自然欣然同意,一邊是杜家那邊,一邊是王家這邊,這兩家皆是她中意的,她正要準備兩手抓的,聞言,只笑道:“眼看便要到年根上了,是該熱鬧熱鬧,回頭,也可將王家那姑娘邀到府裡來玩玩,我見過那丫頭一回,是個伶俐可愛的。”
當日,尹氏便抓了一把錢,打發西門的婆子去尋了一頂轎子來,好生叮囑了一番,紀鳶便乘坐著這一頂四人小轎去了王家。
這日,王家大房王老爺同僚宴請,大房一道前去赴宴了,二房王夫人蔡氏在家中,紀鳶便先隨著王婉君一道前去給蔡氏問安。
蔡氏三十五六,圓臉豐滿身形,生得不算特別出眾,卻十分有福相,瞧著十分平易近人,這一點,在女兒王婉君身上得到了真傳。
從前小時候在山東時,蔡氏便與小紀氏交好,因紀鳶生得伶俐軟糯,深得蔡氏喜愛,小時候最愛將紀鳶摟在懷裡一通揉著,並揚言道:“這麼標緻好看的小姑娘,若是投身在咱們王家便好了,瞧瞧我們家那個,胖得跟只小豬似的。”
那個時候小婉君跟紀鳶不對付,聽了,只氣呼呼跑過來要將紀鳶擠走,往蔡氏懷裡鑽,小紀鳶就逗她,跑過去牽小師兄王淮臨的手,小婉君見了更氣了,又忙忙手忙腳亂的追過來跟她搶哥哥。
每每總能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轉眼,一個個都長子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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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君跟紀鳶成了小姐妹,親得就跟一個人似的,坐在一塊兒都要拉著對方的手,蔡氏見了,心裡頭自然十分歡喜,拉著紀鳶的手,不住細看,越看越喜歡,道:“這才幾年功夫,鳶兒竟出落得如此標緻了,當真是一頂一的美人胚子,比你娘當年生得還要俊俏。”
邊說著,邊將紀鳶拉到身旁坐著,紀鳶跟王婉君一人坐在一邊,王婉君親熱的挽著蔡氏的手,衝紀鳶道:“鳶姐姐,將孃親讓你一半,現在我就不跟你搶了。”
蔡氏聽了,頓時指著婉婉的鼻子笑罵道:“你還說,小時候那心眼簡直比針眼還小,什麼都愛跟你鳶姐姐搶,鬧了不少笑話吧。”
紀鳶聽了,頓時一陣忍俊不禁,只笑著道:“也不能全怪婉婉,也得賴我,我小時候皮,有事無事就愛逗婉婉玩鬧,孃親時常說,你看你皮的,連人家婉婉那樣乖的乖小孩都被你給整得來了脾氣,再皮下去,就再也沒有小姑娘願意跟你玩了。”
蔡氏聞言,亦是樂不可支道:“你們呀,一個是心眼真小,一個是真皮,倒是歪打正著,湊成對小姐妹了,瞧瞧,自昨兒個從戴家回來後,這丫頭就唸叨了一整晚,瞧著那親熱勁兒,哪裡瞧得出來小時候竟是各自不待見的呀。”
紀鳶與婉君聽了,各自掩帕偷笑。
蔡氏見紀鳶從小時候那樣一個調皮頑劣、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蛻變成了現如今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面上欣慰的同時,心裡多少覺得有些…複雜。
好是好事,可作為一個母親,倘若放在自個女兒身上,蔡氏到底是會要心疼的。
倘若紀家夫婦還尚在,該是多麼幸福的一家子喲。
思及至此,蔡氏只一臉憐惜的拉著紀鳶的手道:“上回你來府時,我正好外出,未得一見,心裡唸叨了好些日子,如今總算是瞧見了,在伯母這兒便同在自家一樣,莫要拘著,婉婉來京這麼久,她大伯孃教導嚴,也鮮少外出,日日被悶在屋子裡,沒有幾個知心朋友,要不,鳶兒便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吧,你們二人在一塊兒也好有個伴。”
蔡氏話音將落,只見王婉君立馬跳了起來,只一臉興奮道:“是啊是啊,鳶姐姐,你就住在我這裡吧,我一個人可無聊死了,你住我這會兒,我定日日好生侍奉著你,將你當菩薩似的給供起來,成不成?”
蔡氏見她說話不著調,立馬用眼睛去瞪她。
紀鳶笑著,正要說話,忽而門口的簾子被人從外頭拉開一角,有個丫鬟跑了進來,稟告道:“夫人,大公子來了,說來給您請安。”
蔡氏聽了,頓時氣樂了,心道,往日成日裡拘在書房,便是派人去請,也難得請到他移架,有時她親自熬了湯送去,也時常被催促著,嫌她耽誤他看書了,這會兒,人前腳才來,後腳便巴巴攆上來了,要不要這麼明顯?
蔡氏心裡只有些無奈,面上卻未顯,只微微挑眉,裝作一臉淡然道:“快將大公子請進來吧。”
轉頭便衝紀鳶道:“你臨師兄來了,鳶兒有一陣未見了吧,他呀,來年便要參加春闈考試了,今年一直居住書房裡溫習,鮮少外出,